径,穿过片林中空地,回到那条可驶吉普车小路上。她知晓那片空地已有十年之久,虽然荒草繁密,仍是阳光灿烂,长满苍耳子。通常在夏天,她会设法避开这条路,这样就不用耗上个小时摘掉牛仔裤上毛刺球。但她又不想被,bao风雨兜头浇个透。她用镰刀狠狠挥向长满荚果荒草丛,眼见它们左片右片地倒下,她觉得长出口恶气。长尾鹦哥复仇——她喜欢这样想。它们与卡罗来纳鹦哥这种专吃种子鸟儿共同进化而来。自从欧洲人定居下来,后者便很快灭绝,故而很少有人听说过它们,不过倒是还有人知晓它们最爱吃苍耳子。约翰·詹姆斯·奥杜邦画过这种鸟儿,在他画中,这鸟儿在苍耳子丛中大开宴席,满嘴塞满那毛球荚果。他记录这种羽色艳丽鸟儿如何成群结队地在河谷地带飞上飞下,来回搜寻毛刺球,只要找到果实累累苍耳子丛,便吵吵嚷嚷地纷纷降落,狼吞虎咽起来,直到粒不剩。很难想象,苍耳子也会有稀缺难觅之时。如今,苍耳子已无鸟问津,它们也将直这样生长下去。如今,它们会绊住旅人脚踝,侵入农田、农舍、路边沟渠,甚至林中空地,想要给不长记性人类个教训。
当头阵豆大雨点开始击打叶片,她方重拾脚步而去。小时前,她还热得汗流浃背,但当,bao风雨骤然而至,她便觉得气温陡降,好似潜泳到湖水深处。她停下来,解下围在腰间防风衣,穿上身,将风帽往前拽至额头,便再次小跑而去。等到上森林服务处所在那条起自山谷小径,她又加快步速,飞奔起来。
路上坑坑洼洼,她放慢脚步,以免扭伤脚踝,而且山路太陡,同时还得逆风而行。为什下雨时人们总是着急奔跑呢?还有半英里路要走,到家时肯定已经淋得像个落汤鸡,管不那多。她傻傻地笑。然后停下脚步倾听起来。
有车子经过。她默默站着,等车子绕过拐角,好看清闯入者究竟想干什。遗憾是,在她看来,有人就意味着有麻烦。她知道森林服务处并不喜欢她这拒人千里看法,但若没有人来搅扰,这座大山就会是个不起地方。此刻,她等待着,感觉肩膀渐渐绷紧。从湿漉漉树干之间驶过,竟然是森林服务处吉普车淡绿色车身,她不由得心头惊。今天?今天几号,难道已经到七月?
她心下略琢磨,没错,已经是七月第周。该死,这是给她送补给品,她又把这人给忘。他叫杰里·林德,通常都是由他开车上山送来邮件和日用品。她得将清单交给他。她心怦怦直跳,并不仅仅因为刚才路往山上跑。埃迪·邦多也在上面。今天早上她离开时,他光着脚独自坐在门廊上,读她那本《东部地区鸟类野外指南》。糟糕。
“嗨,迪安娜!你看上去像极镰刀死神。”杰里边开着车,边将脑袋探出敞开车窗。
“嗨,杰里。你看上去就像防火护林熊。”
他碰碰帽檐。“别淋雨。”他关掉引擎,慢驶至迪安娜身旁,再猛地踩刹车,整辆车抖动下。这带路面上布满深深车辙,此时它们已成为条条巧克力小溪往前滚滚奔流。她抬起左腿,踩在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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