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萨连忙起身,从水槽边小抽屉里拿个烟灰缸出来。然后她意识到,上次用过这个烟灰缸之后,是科尔把它收在那儿。想到他手曾触摸过这物件,她就像触电般。每每经历这下刺痛,似乎就推动着她心中那巨大痛苦越离越远。她开始理解,终有天,自己婚姻会变得历历在目,又不可触摸。就像玻璃罩下蝴蝶。
“你们都干什?”汉尼-梅维丝啪地点着打火机。
“嗯,们先给草坪割草,然后去储藏室里看下那堆老家伙什,接着就上山去捉虫子,玩好几个小时。还教她怎区分昆虫,你想象不到吧。她在学校里成绩好吗?她是个机敏孩子。”
“喜欢,她就读得好。但没几门功课是她喜欢。”
“猜也是。后来,们生起篝火,在夜幕中给花园除草,真很有意思。们直玩到十点,回屋吃些eggahbisabaneh。”
此糟糕段旅程,着实让人心痛。她注视着汉尼-梅维丝,后者用团揉成球纸巾擦拭着花掉眼影。卢萨注意到,那张纸巾已在她手里捏很长时间。
“来,们去厨房里坐会儿。”
汉尼-梅维丝又犹豫下,还是慢慢地借着自己力气朝厨房走去,卢萨则跑上楼去取盒纸巾。等她下楼来到厨房,放上水壶烧水时,她这位大姑子却不见踪影。汉尼-梅维丝再次出现时,发型和妆容都重新修饰过。壶里水已经烧开,卢萨正在泡茶。见她站在门口,卢萨忽然悲伤地记起葬礼上,自己看着她蓝色睫毛膏,说出那些冷冰冰话。她真希望能收回那些话。过去有好几次,卢萨都差点管她叫“化妆包”,现在想想觉得很是内疚。在这样个大家庭里,还真得注意着点儿。谁知道事情会出现怎样反转,谁知道你后来又会需要谁抑或被谁需要,又是什使得你重新看待如此匀整眼影呢?此时此刻,卢萨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在心如刀绞悲伤之下,仍能优雅得体,精力过人。而她自己,在科尔死后,差不多过三周才能拿起梳子。
汉尼-梅维丝叹口气,手掌平抚着桌面,虽然显出老态,却最终放松下来。“嗯,你们今天过得怎样?”
“挺好。”
“哎呀,听上去很不错。”
“也不算吧。就
她看着卢萨。“你说‘挺好’是什意思?”
卢萨耸耸肩。“意思是切顺利。们玩得挺开心。”
“你没必要对编故事,亲爱。那孩子脾气臭得像只臭鼬。从没对朱厄尔这说,但承担开车带她去看医生任务,这样就不用照顾她孩子。”
卢萨拿出调羹、糖和茶杯——就是寻常马克杯,不是她从娘家带来、杯缘绘有蛾子瓷杯。她张张口,准备讲讲前门台阶上碎裂镜子,但想要恪守秘密心思攫住她。于是她在心里做个决定:要保守些秘密,只有她和克丽丝知道。她言不发地坐下来,开始斟茶。“她确实是个难对付孩子。”她终于开口道,“但有点喜欢她。就是这样孩子。特别倔。”
“那就好,亲爱。你应该得紫心勋章[4]。”汉尼-梅维丝拉开包翻找起来,“在这儿抽烟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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