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白日犯困。她身体有些紊乱。迪安娜并不确定,自己脑海中种种忧惧,究竟是使她深夜依然清醒缘由,还是仅仅填充失眠之夜空空头脑。
想要翻来覆去强烈意愿如疼痛般使她难以自持,待到再也忍受不时,她便小心翼翼地从侧卧换成仰卧。可她马上就觉得新换睡姿也让她难受。她试图忘却自己身体,她十分饱足肚腹,还有身旁埃迪——这些都是生而为人才会有烦恼。她尝试着,慢慢将这夜色尽情吸纳入内。若是不再与这场失眠相抗,此刻夜色倒别有番风情:在这万物沉睡黑夜中,昆虫也息声,空气冷清下来,各种气味幽幽地从大地上散发出来。她能嗅到腐叶堆气味、蘑菇气味,以及只臭鼬隐隐行踪。那臭鼬肯定翻抢过他们扔在那边树丛里火鸡骨骸,那时候,她和埃迪在床上滚作团。后来她酣然入眠,可未睡多久,却又不可抵御地再次醒来。
此时,她思绪迁延到对霸鹟担忧上:入夜前,他们或许已将鸟妈妈吓离鸟巢,说不定会有鸟儿从巢中坠落,毕竟之前发生过两次。如今,雏鸟已然长大,可以自行飞翔,由于它们初生羽毛蓬松,甚至身量比成鸟还大上点——正因如此,巢里也很拥挤。迪安娜连着两天将掉落雏鸟捡起来,放回巢中兄弟姐妹身旁。埃迪指出,鸟儿旦经人手碰过,就再也不会回自己巢里。迪安娜经验丰富,知道更多,但她选择让鸟妈妈来回答这个问题。迪安娜刚从鸟巢边移步走开,鸟妈妈马上扑入巢。
拜托,快快羽翼丰满,勇敢飞行吧。她对着这些雏鸟恳求道,毕竟它们已长大到满满握。连着好几个星期,她经过霸鹟巢下时都蹑手蹑脚,还逼着埃迪也这做。因为他们无心之失,鸟妈妈已失去第窝孩子,要是这窝再出问题话,它今年就没法再生孩子。再过个几天,也许就在明天,他们担心就会烟消云散。这些幼鸟将展翅飞翔,头也不回地离家远行。
她屈起抽筋左脚,克制着再次翻身、趴着睡觉冲动。盖着这卷得乱糟糟毯子,实在没法保持不动。与这种焦躁感相处唯办法就是干脆带上它起床。她可以去林子里走走。月光如此皎洁,旦月上中天,林子里应该就挺亮堂。但首先,她得先去看看小霸鹟们是否安然无恙。她悄悄地起床,尽量避免惊醒埃迪,在床垫边上找到靴子,穿上牛仔裤,扣好扣子,再套上睡衣。然后她去木屋内拿个手电筒。她屏住呼吸、悄悄地绕过门廊,准备查看下。如果鸟妈妈在巢里,手电筒光应该不会造成惊扰,这晚,它不会飞走。迪安娜朝屋檐上那堆编织好圆形草团看去。她惊惶地发现,原本应该在那儿鸟妈妈顶着棕羽脑袋和小小尖利鸟喙不见踪影。她飞快地查看门廊地板,看看有没有落到地上小天使。但地上空无物。她进屋拿把靠背椅出来,小心地爬上去,只手抓住屋檐下梁木,稳住自己。什都没有!整个鸟巢就像干净口袋,空空如也。怎会这样?迪安娜明明看见鸟妈妈整个下午都在捉虫子,完全成四只不知餍足小家伙奴仆。它们不可能晚上就长大吧。那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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