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如出辙,虽然她没提过半个字。他会摩挲她后背,她则躺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脑袋,大声数算闪电和轰隆声间隔。每秒五分之英里。
她常想,如果他不是这样,她反而可以轻松许多。如果他没有在某些夜晚或凌晨,突然变得真心实意、温柔体贴,如此出乎意料,如此倾心付出,那真会好很多。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做什、意味着什。等到读完那本承载她知识和信仰论文之后,她认为他会有何反应呢?改变?不会。捶胸顿足,懊悔不迭?不会。留下来,或离她而去?她想要他怎做呢?
问题就在这儿。身体全部渴念,与头脑意愿全然相反,究竟哪个才是她迪安娜呢?
她从桥上探出身子,看着水中自己脸庞。她辫子搭在肩头,垂下来,几乎触到水面,像段悠悠铃绳。拉下去吧,她默默对那水中女孩说。替拿个主意。让走出这心乱如麻状态,这生从未这样无助。
今早,她大哭场,自己也说不出个缘故。整片树林都大不过她悲伤。她惊起头白点茸尾浅黄色小鹿。鹿妈妈用叶子铺好窝,特意把它藏在隐秘处,它却惊而起,往山下腾腾腾直奔而去。迪安娜在它逃走后留下窝里蜷起身子,感受到棕色叶片上尚余那小身子温暖。她对自己说,它不会走失。小鹿会叫唤着找妈妈,妈妈便会找到它。但她忽然陷入无边绝望与疲惫,仿佛有些东西她就要全然失去。她无力地躺倒在地,抓起把叶子塞入口中。
砰!雷声骤然轰响,犹如把锤子打中她脊梁,让她从这木桥粗糙桥板上猛地站起身。她还挺感激这雷声,至少,替她做个决定。第二声雷鸣轰响之时,她双脚已向山上走去。尽管雷声像波浪样掠过山谷、滚滚向上,卷过她头顶,她也没有停下脚步。雷声会追着她路走回小木屋,闪电会随之而来。究竟想要什,究竟想要什?她用踏在小径上双脚询问,她用自己呼吸节奏询问。如果她无法说出自己究竟想要什,她便什都说不出——不如什都别管,就这样和他起困在这里,犹如将捕食者与猎物共锁室,等待着所谓顺其自然命运。
小木屋映入眼帘之时,她正喘得厉害。为什她最近走不多久就会上气不接下气,难道是年纪大?还是比往常跑得快些?透过树丛,她能望见房子南面。今年夏天,堆在那儿木头已经被株弗吉尼亚爬山虎覆满全身。她思量着是该把那些毛茸茸卷须小藤从木头上扯走,还是任由爬藤像层绿色皮肤样保护着木头不受风雨侵蚀。
她向山上折去,从后面走向小木屋。她思绪飞快发散,已蔓延至别处。但当她看见山形墙与屋顶最高那根原木相抵地方有点不对劲,便立刻收回思绪。她以前就注意到那里有个小洞,但现在里面有东西正往外钻,像根黑幽幽绳圈。她慢慢走过去,屏住呼吸,眼睛直盯着那个窟窿。
现在,她能清楚地看见:是那条黑蛇,那位在小木屋里待整个夏天寄居者,时是扫清鼠害守护天使,时是吃掉霸鹟恶魔,同时还是在屋顶上缓缓奏响砂纸打磨之音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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