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鲁看店女孩报告说,埃迪脾气与他温文尔雅外表完全相反,非常凶,佩妮·皮尔斯知道特德·科尔是谁——她还清楚地记得玛丽恩,因为玛丽恩长得很美——但不知道埃迪·奥哈尔何许人也。至于那个小女孩,她推测,可能就是特德和玛丽恩生出来弥补儿子空缺那个女儿。
皮尔斯女士也清楚地记得科尔夫妇两个儿子——他们死曾给镶框店带来笔大生意。玛丽恩下子送来几百张照片,请他们贴膜镶框,而且选尽是昂贵材料。佩妮想起,那单生意给店里带来数千美元进账,所以,他们必须马上修好现在这张染血照片,说不定还应该免去修理费,皮尔斯女士想。
不过,那个小毛孩是谁?他怎有胆子说“拿不到照片就不走”?
“他很凶。”愚蠢看店女孩重复道。
佩妮·皮尔斯从离婚律师那里学招:跟生气人多说无益——让他们把气话写下来才有用处。她把这条策略运用到镶框行业,这家店就是前夫按照写在离婚协议里某些条款为她买下。
与此同时,书店附近镶框店里,埃迪·奥哈尔找到他内心声音。起初,他并不知道自己发生巨大变化,他以为自己只是生气,他愤怒不是没有原因:女店员对他态度很差,年纪却比他大不多少。她显然认为,要求给8×10英寸单张照片贴亚光膜和镶框十六岁小男孩和四岁小女孩,重要性无法与本店目标客户——南汉普顿地区那些有钱艺术爱好者同日而语。
埃迪要求见经理,但女店员不同意,她重申,照片还没有修理好。“下次再说吧,”她告诉埃迪,“建议你来之前先打电话。”
“你想看缝线吗?”露丝问她,“还结痂呢。”
女店员——毋宁说看店女孩——显然没有小孩,对露丝视若无睹,埃迪怒火又蹿高丈。
“给她看你疤,露丝。”埃迪对四岁小姑娘说。
出去见埃迪之前,皮尔斯女士指示工作间男孩立即放下手头事,先给玛丽恩在伏尔泰堤道酒店照片重新贴膜镶框。佩妮·皮尔斯有五年没见过这张照片,她记得那
“听着……”看店女孩又开口。
“不,你给听着。”埃迪说,仍然没意识到自己口才变好。他以前从未这样对别人说话,现在,他突然张开嘴就停不下来。他内心声音继续说:“对粗鲁人,或许能忍,对孩子粗鲁人,忍不。就算经理不在,定还有其他管事——是说真正干活,后面肯定有贴膜和镶框工作间,所以,除你,这儿定还有别人,拿不到照片,就不走,不会再和你废话。”
露丝看着埃迪。“你生气?”她问他。
“是,生气。”埃迪说,他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但看店女孩永远猜不到埃迪·奥哈尔曾经是个犹疑畏缩少年。在她眼里,他非常自信——自信到可怕。
她言不发地退到埃迪提到“后面”房间,实际上,这家镶框店后面有两个房间,间是经理办公室,另间是跟特德“作坊”类似工作间。经理是南汉普顿地区交际花,离异,名叫佩妮·皮尔斯,还有个负责贴膜镶框男孩,两个人现在都在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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