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特德说,他把深棕色支票递还园丁,园丁郑重地塞回钱包。
他们都有理由相信沃恩夫人下得狠手杀人,但爱德华多·戈麦斯显然是独自前来,而且老老实实坐在他卡车里,什都没做。特德和埃迪看到他端起保温瓶,倒杯咖啡,瓶口冒出热气,他正在礼貌地等待科尔家人醒来。
“要不,你去问问他有什事?”特德问埃迪。
“别找,”埃迪说,“已经被解雇,不是吗?”
“看在上帝分上……那和起过去行吗?”特德对小埃迪说。
“最好在这里守着电话,”埃迪说,“如果他有枪,开枪打你,就报警。”
那只鞋是什样呢?埃迪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睡过去。醒来时,低斜阳光已经穿过敞开窗帘那扇窗户投射进来,窗外碧空如洗,晴朗无云。埃迪打开窗,感受外面温度有多低——反正轮渡上会很冷,如果他能搭上车,赶到奥连特岬角话——发现车道上有辆陌生卡车,是客货两用皮卡,车斗里装着台可乘式割草机和台手扶式割草机,几把耙子、铁锹、锄头和各式各样洒水器喷头,还有条整齐盘好长水管。
特德·科尔平日都是自己修剪草坪,而且只在草现出蔫相或者有空闲时候浇灌它。鉴于他和玛丽恩对峙,科尔家院子停滞在半完工状态,更没有必要雇用全职园丁,而坐在皮卡车里那家伙看起来倒像个全职园丁。
埃迪穿戴整齐,下楼走进厨房,因为从厨房扇窗户往外看,可以更仔细地观察卡车里男人。他发现特德竟然也在厨房里,而且精神出奇地清醒,甚至已经煮好壶咖啡,他早已先埃迪步,隐在那扇窗户后面,偷窥——对埃迪来说——神秘园丁:特德认识园丁,不觉得他神秘。
“这是爱德华多,”他低声告诉埃迪,“可爱德华多来这里干什?”
埃迪这才发觉,特德口中“爱德华多”是沃恩夫人园丁,虽然他只见过园丁次——仅是短暂地打个照面——当时爱德华多·戈麦斯正站在梯子上,居高临下地怒视他,因为他不得不完成那个倒霉任务:收集沃恩夫人色情画碎片。
然而爱德华多·戈麦斯手无寸铁,他唯武器是张看上去并不会伤人纸条,是从他钱包里拿出来。他把纸条给特德看,它正是沃恩夫人扔进喷泉里那张支票,字迹已经模糊,辨认不出。“她说,这是最后笔工资。”爱德华多告诉特德。
“她炒你?”特德问园丁。
“因为她打算开车撞你时候,警告你。”爱德华多说。
“哦,”特德说,目光没有离开毫无价值支票,“根本看不清楚,”他告诉爱德华多,“说不定本来就是空白。”支票在喷泉里转过圈,表面挂上层掺很多水墨鱼汁颜色。
“这不是唯工作,”园丁解释说,“但是最主要收入来源。”
“也许沃恩夫人雇他来杀你。”埃迪推测。
“不,爱德华多干不出杀人事!”特德说,“你看得见她吗?她既不在车厢里,也没藏到车后面。”
“也许她躺在车底下。”埃迪又猜。
“没开玩笑,看在上帝分上。”特德告诉小埃迪。
“也没有。”埃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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