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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岁的埃迪(8 / 10)

“你好,露丝——直期待见到你。”埃迪说。

让埃迪觉得自在放松——然而这是不可能。她叫梅丽莎。梅丽莎亲亲埃迪湿脸颊,对他说:“们很担心你!”

埃迪说:“天,你都长这!”

显然没再长个子也没有怀孕梅丽莎吓跳,但她心地就是这样好:听埃迪话,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担心起他精神状况来。埃迪自己却觉得,如果他是梅丽莎,听到这话定会哭出来。

这时,有人握住埃迪还没收回去右手,那个人手很大,很有劲儿,不像是露丝·科尔,所以埃迪克制住想要再说遍“天,你都长这!”冲动。和他握手人是卡尔——92Y温特贝格诗歌艺术中心活动主管,同样是个好人,还是诗人,非常聪明,和埃迪般高,总是对他很亲切。(正是好心卡尔邀请埃迪参加92Y许多活动,即便有些活动埃迪觉得自己没资格参加——比如今天晚上读书会。)

“下……雨。”埃迪告诉卡尔。休息室里塞六七个人,埃迪这句话出,大家哄堂大笑,埃迪·奥哈尔书里面净是这种老式冷幽默,他只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话,只好不停地和别人握手,像狗样抖掉身上水。

来自兰登书屋贵宾——露丝·科尔编辑也在场。(露丝前两本小说编辑是女,最近去世,现在接手是个男编辑。)埃迪见过他三四次,但想不起他名字。不管他叫什,反正这位编辑总是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埃迪,前几次埃迪都没当回事,可这次他却产生异样感觉。

休息室墙上挂满世界上最重要作家照片,埃迪仿佛被群拥有国际地位和声誉名流包围,他先是认出露丝照片,才发现她本人也来到面前。她照片和几位诺贝尔奖得主照片摆在起,丝毫不显得突兀。(埃迪永远不会在诺贝尔奖得主照片中间里寻找自己尊容,就算真去找也不会找到。)

其实,正是露丝新编辑把她推到埃迪面前。兰登书屋来这个男人有股精力充沛、咄咄逼人劲头,喜欢展现长者风范。他伸出大手,亲热地搭住露丝肩膀,把她从房间角落推出来,可她显然更愿意躲在角落里。埃迪看过许多她电视采访,明白她不是个腼腆人,可当面见到她——两人成年后次见面——之后,他发现露丝·科尔故意表现得不起眼,她似乎愿意做个卑微矮小人。

实际上,她并不比麦迪逊大道公交车上那个恶棍矮。尽管露丝和她父亲样高,在女人里不能算矮,她身高还是赶不上玛丽恩。可她营造出来矮小感觉与身高无关;与特德样,她像运动员般结实,穿着招牌式黑色T恤,埃迪眼看出她右臂肌肉更加发达,右前臂和肱二头肌比左臂粗壮很多。经常打壁球或网球人常有这种身材。

埃迪打量露丝眼,推测她大概能在壁球赛中把特德打得屁滚尿流——如果放在标准尺寸壁球场上来看,他推测是正确。可他根本想象不出露丝多希望父亲输得屁滚尿流,也猜不到特德·科尔那个老家伙仗着谷仓球场不公平优势,占好勇斗狠女儿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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