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丝在小说中如此明显地暗示她走入婚姻原因,艾伦当然会觉得耻辱。他也知道,即使她和他婚姻是她人生中最幸福四年,她
来捧场,过分详细地讲述新书情节,然后向听众保证,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这个故事,所以不必再去读书。“主要人物……在过去作品中都出现过,”他嘟囔道,“只不过变老点而已。”
汉娜带着个可怕男人来到现场,他是个退役职业冰球守门员,刚写本关于他风流韵事回忆录,而且对自己不结婚这种再平凡不过事实感到格外骄傲。他那本可怕书叫作《漏网之鱼》,他幽默感集中体现在他无耻习惯方面——喜欢称呼他睡过女人“球饼”,所以他可以故作风趣地说:“她可真是个好球。”
汉娜在为杂志做报道采访中与他结识,报道主题是退役后运动员会做什。露丝印象中,这些人不是做演员就是写书,她告诉汉娜,她更喜欢他们做演员。
然而汉娜越来越频繁地为她坏男友们辩护,“你个已婚老女人懂什?”她会这样反问朋友,露丝会承认她无所知,只知道自己很快乐。(她也知道自己快乐是幸运使然。)
连汉娜都承认露丝和艾伦婚姻很成功,但露丝从未告诉她,他们性生活从开始就只是勉强过得去而已,但到后来,她说自己慢慢学会喜欢和艾伦做爱,而且她找到个可以交谈伴侣,她也喜欢听他说话,他还是她唯孩子好父亲。至于孩子……啊,她整个人生都因为格雷厄姆而改变,只是因为这个缘故,她也会爱艾伦辈子。
作为高龄母亲——三十七岁生下格雷厄姆——露丝比任何年轻母亲都更关心儿子安全,她还溺爱格雷厄姆,但只生个是她自己选择,独生子女不就是让父母宠爱吗?满足格雷厄姆是露丝生活中重要部分,孩子两岁时她才重新写作。
现在格雷厄姆三岁,他母亲终于写完第四本小说,尽管她仍旧认为这本书其实并没有完成——她觉得没法给艾伦看,甚至无法向她自己交代,然而对此她也无能为力。其实,无论作品是否真正完成,她都担心艾伦对这本书反应。
很久以前,她就和艾伦讲好,在她把作品彻底修改完成之前,绝对不会把她写下任何东西给他看。艾伦也直鼓励他作者们这样做:“只有当你尽全力,才能编辑出最好书来。”(他总是说,作家已经在全速前进,他又怎可能让他们再多迈步呢?)
虽然可以用尚未完成做借口,不让艾伦看她新作,露丝却不能愚弄自己。她已经尽可能地改写这本小说,有时怀疑此书已经到无法修改地步,也无法假装自己还在改写。她相信这是本好小说,而且是她最好作品。
其实,《最后个坏男友》唯让露丝困扰地方就是担心丈夫会觉得受到侮辱。书中主人公和婚前露丝很像——总是和不合适男人搞在起,而且,她小说里那个名义上坏男友是斯科特·桑德斯和维姆·容布勒德混合体。真正会让艾伦难堪倒不是露丝低俗爱好,而是她不受克制欲望——并且在因此感到羞耻之后接受个对她没有性吸引力男人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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