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莫顿问她能不能带格雷厄姆去老教堂（阿姆斯特丹最古老
教堂，建成于约1300年，位于红灯区中央）看看时，露丝觉得很尴尬。阿曼达读过
本旅游指南上说，推荐带儿童到老教堂钟楼上看看——在那里可以俯瞰城市风光。
为
陪同阿曼达和格雷厄姆从旅馆走到老教堂，露丝推迟采访，她也想亲自看看攀登钟楼是否安全。最重要是，她希望领着阿曼达和格雷厄姆穿过老城区，尽量避免四岁儿子看到橱窗中妓女。
她认为她知道如何做：在斯托弗街穿过运河，走到靠近河岸侧，远离建筑物，格雷厄姆应该不太可能往那些存在橱窗妓女小巷里窥视。然而走到那边时，阿曼达想买件牛头犬咖啡厅窗户里挂着纪念T恤，因此格雷厄姆清楚地看到位妓女——她暂时离开
“不值提。”露丝回答。继续签名时，她顿顿，四下张望，仿佛突然想知道别人是不是听到她刚才恶毒言论。（布莱希特不是说，
们迟早会变得和们敌人相像吗？露丝想。）
哈利看到露丝朝他这边看，他赶紧把头缩回书架这边，但她已经看到他。
该死！爱上她！哈利想。他以前从来没爱上过什
人，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仿佛犯心脏病，急忙离开书店，他宁可死在街上。
当等候签名队伍只剩下两三个死忠粉丝时候，有个店员问：“哈利呢？刚才看见他，他不想要签名吗？”
“哈利是谁？”露丝问。
有神恩赐……”
“不是那句！”瑞顿夫人叫道，“给她念关于饶恕那句！”
“不原谅你，”露丝告诉她，“你对说话既可恶又残忍，而且不是真。”
“体贴肉体就是死，体贴圣灵乃是生命平安。”瑞顿先生抽出另张卡片读道。虽然这句也不是他想找，但他觉得有义务告诉露丝出处：“使徒保罗《罗马书》。”
“你和你《罗马书》。”瑞顿夫人说。
“他是你最大粉丝，”店员说，“他还是个警察，但猜他走，这是头次见他参加签售会，他讨厌读书会。”
露丝静静地坐在桌前，给最后几个人书签名。
“连警察都读你书！”马丁对她说。
“好吧……”露丝说，她不知道还能怎说。她抬头看看书架，发现刚才哈利伸出头来空隙已经被几本书填满，那个警察也不见，但她还记得那张脸——他是曾经在红灯区跟踪她那个便衣警察！
露丝对新旅馆最满意地方就是那里离洛金街健身房很近，最不满意是它离红灯区还不到半条街。
“下个！”露丝说——因为下位读者已经十分不耐烦。
“你不原谅，不会原谅你！”瑞顿夫人高叫道，语气怨毒，不像基督徒。
“你和你丈夫，去你们吧！”露丝在她身后喊道，瑞顿先生用力把她拽走，他已经把那叠《圣经》摘抄塞进口袋，只留下张，也许他要找话就在上面，可谁知道呢。
哈利猜想，露丝·科尔旁边坐着那个有点震惊男人就是她荷兰出版商。露丝朝马丁露出个哈利不曾见过笑容，他推断得没错：这表明她又恢复自信。
“那个混蛋是谁？”马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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