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脸漠然地看着老妻。这次发病,他眼球肌肉受到严重影响,已不大能定焦,看什都迷迷糊糊。
“你是个善良女人,艾瑞斯。”皇帝口齿含糊道,“无能,也不是个优秀母亲和能干妻子。但至少,你是宫里唯对还有几分无私人。”
皇后拿帕子捂着嘴,困惑地瞪着眼,听不大懂丈夫这话意思。她是名男爵女儿,自幼娇养在深闺之中,精修吃喝玩乐和恋爱技巧,大学念也是艺术鉴赏专业。
命运眷顾她,她凭借美貌和肚子里皇帝长子登上皇后宝座。但是这多年来,她只长年纪,没长脑子,把岁数脑仁依旧小得在脑袋里晃着咣当直响。
“在择偶上应该更加谨慎点。”皇帝叹道,“可当时急需个长子,来得到母亲认可。切都是命运作弄……现在说这些也毫无意义。你至少是个善良女人。”
“怎还没有消息?”桑夏点支烟递过去,状似亲昵地在莱昂耳边问,“有没有可能是‘宝冠坠落’?”
“宝冠坠落”是个代号,指是皇帝驾崩,以及其后国丧。
“应该还不会。”莱昂叼过她手里烟,冷笑道,“虽然他不值得继续活下去,但是在没有替们办完事前,这顶宝冠还不能掉下来。”
*
皇帝首席侍从官面无表情地抱起神父失去知觉身体,朝皇帝欠身,朝着卧室西侧另外扇门走去。
就在伊安再度转身,伸手去推门时候,皇帝声音又突兀响起。
“如果你召唤圣光方式就是祈祷,那,为祈祷,神父。”
“当然会为您祷告,陛下。”伊安朝皇帝鞠躬致意。
可皇帝接下来话,让他霎时如坠冰窟:“可你好像在绝境之中祈祷才有用呢。那,就为努力次……”
伊安顿觉不妙,可身体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后颈就已传来阵轻微刺痛。
“菲力……”皇后哽咽,“你是病糊涂。等你好起来……”
“不会好起来。”菲利克斯说,“时日已不多。”
“别说这话。”皇后呜咽,“手术……”
“不会做手术。”皇帝将目光投向窗下椅子,眼中只有那个鬼魂,再无他人。
“这顶皇冠,本来就是偷来,艾瑞斯。它压在头上快
“照顾好他。”皇帝只在最后时候叮嘱句,“这个人,是最后底牌。”
等到人离去后,又过半晌,菲利克斯才重新摁铃。
“让皇后过来。”
艾瑞斯皇后顶着张哭得浮肿脸,奔入卧室,扑在床边。
“噢,菲力……”皇后哑声唤道,握着皇帝无力手,“差点就失去你!”
楼下侧厅里,莱昂拿着牌手突然颤。
他抬起头,望向不知名处,背脊上那股如其来针扎般感觉,让他像头感受到威胁狼,毛如钢针般竖起来。
“怎啦,莱昂?”坐在对面丹尼尔盈盈笑,“别是准备溜?”
“们莱昂可能是有点闷着。”桑夏笑着斜倚在莱昂肩头,“这里空气也真不好,你们有没有闻到股鸡味?”
旁人阵嘻嘻哈哈,眉眼乱飞。丹尼尔俏脸发青,自恃身份,又不能当众同桑夏拌嘴,只得生吞肚子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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