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回楼里去。但自己都不信。知道他就在下面,他身体趴在人行道上,姿势扭曲。知道是这样。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他绝对不该看到这些,否则他余生都会为这件事而痛苦,而他已经历得够多。但腿不由自主把带向天台边缘,那就像是抓挠伤口,就像知道自己喝多但还是再点杯芝华士,就像知道自己已经累,累极,却还要开车。
们就在栏杆边,开始意识到那儿离地有多高。P.T.不哭,能听到俩喘气声,还有远处救护车鸣笛声。那声音仿佛在质问:“为什?你为什要看到这桩事?你觉得那会有什意义吗?谁会因为你过得更好?”突然,红发女人尖厉声音在身后喝令道:“放他下来!”转过身,没太明白她意思。“放下来!”P.T.也大叫。每次有陌生人插手,他总会趁势捣乱。
“他还是个孩子。”红发女人继续说,但她声音突然沙哑、柔和下来。她眼中蓄满泪水。救护车鸣笛声越来越近,红发女人开始朝们走过来。“知道你很痛苦,”她说,“知道生活艰难。都懂,相信。”她声音中充斥太多痛苦,以至于P.T.都不再不断挥舞双臂,魔怔似盯着她。“看看,”她柔声说,“肥胖,单身。本来也有个孩子。你知道失去孩子感觉吗?你意识到自己正要做多可怕事吗?”P.T.仍旧蜷缩在怀里,紧紧地抱着。“看看他多可爱。”她说着,已经走到们身前,用她厚实手掌抚摸着P.T.头发。
“这里原本有个男人。”P.T.说,用他那双跟丽雅特很像绿色大眼睛望着她,“这里原本有个男人,但他现在飞走。都是因为爸爸,们没看见他飞。”救护车鸣笛声就在们正下方,又往栏杆方向迈出步,但红发女人用汗津津手抓住手。“别这做,”她说,“求你,别这做。”
P.T.吃着塑料杯装香草冰激凌球。要撒上开心果和巧克力碎屑圆筒冰激凌。红发女人点杯巧克力奶昔。冰激凌店里每张桌子都脏兮兮,所以自己动手,给们三个清理出张干净桌子。P.T.执意要尝尝奶昔味道,她就让他尝。她也叫丽雅特。这名字挺常见。她不认识们家那位丽雅特,也不知道车祸事儿;她对们无所知。对她也无所知,除知道她失去孩子。当们离开大楼时,他们正把那人尸体抬进救护车。还好,他身上盖条白床单。脑子里可以少印刻具尸体形象。冰激凌对来说太甜,但P.T.和红发女人看起来很满足。他手拿着自己塑料杯,另只手伸过去够女人奶昔。不明白他为什总这样;毕竟,他自己冰激凌还没吃完,为什还要吃别人?刚要开口说他几句,红发女人就向示意没关系,并把自己几乎空奶昔杯给他。她儿子死,妻子死,楼顶上那人死。她看着正努力把杯中最后滴奶昔吸入嘴里P.T.,喃喃说:“他真可爱啊。”他确很可爱。
[1]以色列最大淡水湖,总面积166平方千米,最大深度48米,低于海平面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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