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拉斐尔谈话已经是很久之前
事
。他说不清到底多久——天堂里没有钟表——但肯定过去很长时间。虽然他重返红尘渴望尚存，但至少不再对之魂牵梦绕。兹维明白自己永远成不
个完美天使，但他相信，如果不断说服自己，他能设法成为个称职天使，个不让别人忧心或烦恼天使。尽管拥有天使谦逊，但他明白自己改变是显而易见。毕竟，在众多天使之中，他是拉斐尔任命管理园艺工具人。这显然是拉斐尔风格表达方式，表明兹维走上正路情况他都看在眼里。
作为管理园艺工具天使，兹维必须比其他天使提前到达木棚，把耙子装到闪亮手推车上，再把车子推到按计划当天要耙云堆区域。木棚里还有其他园艺工具：铁锤、修枝剪，甚至锄头，但他们实际只用得上耙子。天中兹维最爱时刻就是收工时，确切点说，是收工之后时刻。其他天使们放松下来，沉入庄严宁静大海，这份沉浸兹维从未充分体验过，为避免陷入熟悉悲伤，他会调动自己全副精力，把耙子收拢放好。工作就像医药，确实有疗效。每当兹维发现脑中出现点儿前世经历片段或丝重返人间念头，他就匆匆赶去木棚，开始整理和归类工具。
在某个坐立不安夜晚，兹维发现那架梯子。那是架奇异、不可思议梯子，个有横档矛盾体：它不长，可以放在狭小木棚里；它又很长，足以……说实话？没法测量它物理长度，但如果定要这
做，兹维不得不承认它长度是无穷。他向加布里埃尔问起梯子事，加布里埃尔本着天使特有耐心，向他巨细靡遗地讲起雅各做梦故事，好像兹维从没读过《圣经》。当加布里埃尔看到兹维对这个故事越来越
人间已经历多少岁月。百年？千年？百万年？无论多久，肯定已经足以让这个善变而脆弱种族自
毁灭。”
“听起来你对此略知二。”
“听起来是无所知且乐天知命人。自从上帝死，们就不再关心人类。”
“好吧。如果理解得没错，选项只有两个，要耙云朵，要下地狱。”兹维说。
“正是如此。”
“那回去耙云。”
汗流浃背
天使里没有失败者。当拥有纯洁灵魂且无欲无求时，你要失败几乎是不可能。但兹维禁不住觉得自己是个失败天使。漂浮在平静海洋，却怀念惊涛骇浪引力。他有些不对劲，他有些心事没法和其他心灵分享。问题是他孤单人，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他最终就要下地狱。
地狱里满是深陷绝望、苦苦挣扎灵魂，只有死后他们才会意识到需要为自己罪行付出代价。他不想成为第位纯洁如雪，但只是因为在天堂里都无法自得其乐而下地狱家伙。兹维知道，他必须找到办法，让自己不再思念人类。
天使从不做梦。他们最接近做梦行为，就是凝视苍穹。兹维首先要学习，就是如何凝视苍穹，不将注意力集中在具体事物上，也避免去想那些令人沮丧地方，它们会勾起他比较不复存在物质生活和如今崇高体验。他还得笑口常开，且不能假笑。天使是不能作假。他必须由衷地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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