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他从没见过这种眼神。他肯定是因为嗓音拔得太高,因为接待员没敲门就走进诊室问医生怎。事情就是从那时开始。而现在,在距医生诊室千里之遥地方,在被剃光脑袋女人照片旁,事情继续恶化。导游告诉他们,到达奥斯维辛孕妇在显怀之前就不得不堕胎。因为在集中营里,怀孕无异于死亡。导游解说到中途时,雷切尔背过身去,离开参观队伍。导游看到她离去,几乎本能地看向还在流血尤金。“很抱歉,们刚刚失去个孩子。”他声音不轻不重,够让导游听清,又不会被雷切尔听到。雷切尔离队伍越来越远,但即便隔这段距离,尤金还是能察觉到他说话时她背部剧烈震颤。
里最动人又最刺目,就是为死难儿童设立纪念碑。这个地下墓穴顶部装饰着数不清纪念蜡烛,试图消弭——虽然不太成功——无处不在黑暗。室内背景音正在诵读死于大屠杀孩子们名字。导游说,死难者数量太多,多到从头到尾将名字念遍需要年多时间。参观队伍开始离开展厅,但雷切尔动不动。尤金站在她身边,也动不动,聆听平缓低沉嗓音念出名字,个接个。他隔着外套轻拍她背。她没有反应。“很抱歉,”他说,“不该在大家面前用那种方式说话。这是私事,只属于们事。”“尤金,”雷切尔说,凝视着上方昏暗光线,“们不是意外失去这个孩子。是去堕胎。这是两码事。”“这是个可怕错误,”尤金说,“你当时情绪脆弱,没帮你,只是沉迷于工作。是抛弃你。”雷切尔看向尤金。她双眼看上去像哭过,其实干得没有滴泪。“情绪挺好,”她说,“去堕胎是因为不想要这个孩子。”此时背景音念道:“肖莎娜·考夫曼。”多年以前,尤金读小学时候,认识个圆脸小姑娘叫这个名字。他知道她不是死难者,但她躺在白雪上死去画面还是在他眼前闪现下。“你现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他对雷切尔说,“你这说是因为你现在很难受,情绪低落。是,们关系现在不太妙,这主要是责任,但是……”“不是情绪低落,尤金,”雷切尔打断他,“只是和你在起不开心。”
尤金不作声。他们又听会儿死难儿童名字,随后雷切尔说她要去外面抽支烟。里面太昏暗,很难看清谁是谁。除近旁位年迈日本妇女,尤金个人都看不见。他第次知道雷切尔怀孕,是她告诉他自己做堕胎手术时候。这个消息令他愤怒。他愤怒是,她连分钟时间都不给他,好让他们共同设想下这个孩子未来。她连个机会都不给他,好让他头靠在她柔软肚子上,倾听其中正在发生变化。他记得那怒火是如此强大,甚至让他自己感到害怕。雷切尔后来告诉他,那是她第次看到他哭。
如果她在展厅里再待会儿,她就能再次看到他哭。他感到只温暖手搭在他脖子上,他抬头时看到日本老妇人正站在他身边。尽管室内被黑暗笼罩,她还戴着厚厚镜片,他仍然能看到她也在哭。“太可怕,”她操着口音浓重英语对尤金说,“人能施加给他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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