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扭头看他:“你入睡还真快,这就开始讲梦话?”
“是认真。”盛朗侧着身,枕着胳膊,绿眸在夜色里颜色很重,像潭深不见底泉眼。
“孙明珠其实成绩比好,因为没体育加分,就只能读永
林知夏和王高才左右地挨着孙明珠,无声地安慰着她-
这天晚上,盛朗被他外婆饱饱地塞顿红烧排骨后,又拎着行李跑到林知夏家和他挤张沙发床。
这个年纪孩子,春笋似,淋点雨都能蹿高大截。
才过去两个月,沙发床就比过去挤不少。他们稍微翻个身,手脚就能碰到。
“你过去点。要滚下床。”
这都能比烂呀?大伙儿好阵笑。
盛朗又补充道:“他们不要你,你也不要他们好。都这大,离父母就不能活?混出个人样,让他们后悔去呗。”
这个小团体里,眼下只有盛朗和孙明珠情形最相似。
不靠谱父母,卑微出身,平庸成绩,和老人家相依为命。孙明珠还不像盛朗有体育加分。
所以盛朗话比林知夏还能引起孙明珠共鸣,更能激发她骨子里永安人血性。
秋日傍晚,夕阳色泽依旧浓烈,那分炽烈热度却已褪去。
风中弥漫着股浓郁而冷冽桂花香。
四个孩子坐在江边楼顶,被秋风吹得打喷嚏,手里冰棍也换成烤串和热奶茶。
油脂、孜然和辣椒面浓香,同香精兑出来奶香,是多少人青春回忆之。
“真傻,真。”孙明珠红着眼眶望着江对岸高楼,絮絮叨叨,“只以为爸妈是闹离婚顾不上,就没想过他们俩压根儿就不想要。可日他先人,既然这样,那当初干吗生?”
“都贴墙上,你才过去点!”
林家适合这个季节薄被只有床,两个少年只得裹在张被子里,你踢脚,拱你下,闹得沙发床咯吱响个不停。
闹出声细汗,两人才停下来。
秋月清光如薄薄泉水流泻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桂花香。
盛朗忽然轻声说:“小夏,你能给补课吗?”
孙明珠张原本圆嘟嘟脸,在这两个月里已瘦圈,脱离儿童稚气,有几分青春少女清秀模样。
“说是!”孙明珠把甩头,又恢复她永安北区小姐气势。
“就不信爸找那个蠢女人能给他生出个什好儿子来。越不稀罕老娘,老娘越要混得好,瞎掉他们双眼珠子。就不信爸找那个野鸡能给他生出什好儿子来!”
说完,把王高才手中串还没吃烤肠抢过来,大口啃起来。
边吃,边抹眼泪。
“你爸妈先人……也是你先人。”王高才小声提醒,随即挨孙明珠记白眼。
林知夏安慰也很有他个人风格:“你还有奶奶,还有们关心你。再说你正好可以敲你爸妈笔。有钱,什事都好办。你爸有小儿子,以后再找他要钱就不容易,所以你这次得狮子大开口……”
再说下去,林知夏恨不能现场拟定个详细敲诈勒索计划书出来。
连盛朗都开口,就句:“爸还要把卖给变态玩呢。”
“……”孙明珠额角挂汗,“好吧,你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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