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命未完,不会甘心就这死去。
——
从班加西西部城区驶入班加西港口还要经过段荒无人烟荒漠,荒漠尽头才是贫瘠山
鼻端还能嗅到他身上血腥味,混着班加西硝烟黄土,却让燕绥有种说不出来安心。
她低头,鼻尖在他脸侧蹭蹭,看他眼睫微动,睁开眼来,笑,握着他手指收紧:“傅征。”
他声音模糊:“在。”
燕绥是在上车前才从胡桥那知道他伤势,傅征肩胛骨中两枪,子弹还留在身体里,右臂还有处子弹贯穿,虽没伤及重要器官,但失血严重。
她心如被放在火上烤,水分蒸发后,只剩无边无际灼烫,沿着心口圈圈蔓延。
——
荀莉安排工人排队上车,燕绥负责分配车辆。
时间分秒流逝,等所有人上车,车队驶离厂房进入城区街道时已经临近傍晚。
燕绥头车开路,傅征同车,坐在驾驶座后第排窗口。
燕绥谨慎,特意安排中型面包车前后,辆开路,辆垫后保护。
燕绥从车尾超车,装甲突击车车身笨重,提速并不快。但在黄沙路面上却占优势,她油门轰踩,路疾驰,超越前车领先抵达厂房。
张张疲乏几日脸在看到燕绥下车那刻,从茫然到惊喜,最后汇聚成山呼海啸般欢呼。
他们知道,燕绥会带领他们安全撤离班加西。
他们也知道,营地现存车辆无法供所有人起离开,所以才会有第批,第二批,第三批从不同路线撤离队伍。
而现在——
和朋友起再拉趟客。把们送到港口后,他们也要离开。”
燕绥不动声色地眯眯眼,意味不明道:“是吗?”
茂德加尔肯定地点点头。
她没再继续追问。
——
饶是如此,她却只能故作若无其事,手心紧紧裹覆着他手指,拼命拼命地试图把身体里热量传给他。
“你以前……受过这重伤没有?”燕绥问。
“枪林弹雨里,谁没受过伤?就是像今天这样背水战,也有过。”他语速极慢:“在任务点,子弹用尽,只能徒手拼刀刃。”
他用力地捏捏燕绥手心:“每次,都活下来。”
“这次也样。”
整列车队疾驰在班加西荒废街道上,街上随处可见残垣断壁,浓烟滚滚。有翻倒车辆还在燃烧,街面上所有店铺几乎都遭遇过洗劫,空无人。
战争残酷在这种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
面包车内鸦雀无声,偶尔有两声轻叹,也是唏嘘不已。
——
燕绥握着傅征手,指尖斜插入他指缝里和他十指相扣。
燕绥回来。
不止她回来,她还带来足够撤离车辆。
不会被丢下,没有人会被丢下。
每个人都能跟着大部队起撤离。
距离班加西轰炸不足三个半小时最后时刻,他们,能回家。
几分钟后,黄沙尽头已经能够看到厂房轮廓。
燕绥不打算再进厂房,驶入对讲机使用范围后,联系胡桥让所有人在厂房外等候,即停即走。
剩下时间不足三个半小时,就像是场豪赌样,所有人生命都捏在时间流逝里。
——
分钟后,厂房尽头远远能看见车辆驶来时,车轮带起黄沙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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