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十几个人,在剧团又弄四五天。几乎全团每个人,又都像过筛子样过遍。连易青娥也被叫去问上午。易青娥说完,人家还让按手印。大概有十几张纸,不仅每张都按,而且每张上写错地方,也都让她按。
那几天,易青娥整天是扯长耳朵在听,听院子里切风吹草动。她听说郝大锤那几个也在频繁碰头商量事,并且还到
得米兰半天都转不过向。
终于,胡老师把话题扯到她舅身上。先是试试水深浅。当发现米兰对她舅也很同情,并且相信,那事故她舅不会是故意时,胡老师就把签名事给端出来,问她签不签。不过话里也有话:“不签也不要紧,无非就是将来胡三元冤魂回来,多有几个晚上睡不着觉而已。”并且她还拉长音韵,像唱戏念白样道,“人啊人,反正这世上事情,都是人在做,天在看哩……”还没等胡老师把话说完,米兰就问:
“你什意思呀?以为不签,是吧?把签在你前边。还按AB角儿那样排。”
说完,只听米兰在纸上刺刺啦啦划几下,把钢笔扔,就起身走。
米兰刚走,瘦导演和那几个人就又来。问咋样。胡老师叹口气说:
“嗨,把她假,在这事情上,还争AB角儿呢。非要签在前边。好像她还真成韩英。哼,看这玩意儿些!”
这晚上,易青娥睡得很踏实。她觉得在这个院子里,也不是完全不敢睡着觉。
易青娥又开始练功、练唱,尽管有同学在她背后指指戳戳。好多女同学,不仅不愿跟她起练“身架组合”,而且也没人愿意跟她起“打把子”。“打把子”,就是枪对枪、刀对刀、棍对棍“打斗组合”。最后,教练只好安排她跟男生起打。男生下手重,而且快。挨枪、挨刀、挨棍就是常事。尽管这样,她还是能忍受,能坚持。因为她舅有希望。只要舅能活着,她就啥都能忍受。
为应对满年考试,大家都突然十分紧张地复习起来。易青娥由于她舅事,弄得本来就瘦小身体,更加单薄虚飘。加上天气又热,又劳累,实在有点吃不消。好多功都明显退步。头朝下、脚朝上“拿大顶”,她本来是可以坚持二十分钟,现在只能“拿”十分钟。甩腰,过去次能甩三十个,现在甩十几个就感到恶心。内脏甚至有种快爆裂感觉。总之,她练功优势,在快速减退着。
就在这个时候,公安局又次来剧团,为她舅事,找所有人又谈次话。他们来时,黄主任还主持召开大会。会上,黄主任讲:“胡三元事,是剧团阶级斗争新动向,问题性质很严重。大家都要擦亮眼睛,协助公安上,做好切g,m工作。”可公安局来人,跟黄主任讲口气不太样。公安局个戴眼镜瘦高个子领导说:“这个案子大家都知道,们已经侦破很长时间。为真正把案子办好,们决定再走次群众路线。大家切都要本着实事求是原则讲,不要凭空想象捏造,不要添盐加醋,扩大事实。当然,也不要藏着掖着,把大事化小、小事化。反正是有啥说啥。这是人命关天大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提供切证言证据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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