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把她舅高兴,非要请她到县上最好家餐馆,吃顿好去。
他们点四个菜个汤。她舅还要瓶酒。两人足足坐有三个多小时。她流泪。她舅也流泪。最后舅喝多,还是她搀回去。
她舅说:“娃总算熬穿头,可舅……”
她舅那天哭得比老牛嚎声还难听。
易青娥完全投入到《杨排风》排练。
朱继儒团长上任,先开会决定五件大事。后来有人把这叫“朱五条”。大家认为,这是宁州剧团真正“拨乱反正”开始。
易青娥是在第二天早上开全团大会时,才听朱团长亲自讲后来很有名“朱五条”。
“朱五条”大概是这样:
、宁州剧团要赶紧朝业务上拧。外边剧团把老戏都演疯,们还才排个很不成熟《逼上梁山》。穿着老戏衣服,迈是现代戏步子,不行,得奋起直追。得全面抓基本功训练。抓新剧目排练。
二、立即制定业务发展规划。三年拿出十本大戏、五台折子戏来。要不然,宁州剧团就出不门。过去好多戏,已没人看,有演,底下就发笑,也演不成。
过去排练地点,直是在剧场旁边。现在就正正式式进入排练场。所有配角、兵丁、龙套,也都是团上通过会议宣布。谁再迟到早退,就要处罚,就要扣工资。苟存忠老师说,过去排练,那叫“黑人黑户”。现在总算给“烧火丫头”混个正式户口。排练进度是明显加快。
当戏排到即将带乐队时候,古存孝老师提出个很严峻问题:“谁来敲《杨排风》?郝大锤?要让郝大锤敲,古存孝宁愿拔根毛,把自己吊死算。他能敲戏?看他能把灶房发霉面疙瘩‘敲细’不?他朱继儒,这回要不解决敲鼓问题,咱就给他把戏摆下。看他正月初给鬼演去。”
苟存忠老师说:“老朱这个人不错,是抓业务把好手。‘朱五条’尤其英明正确。老朱重视咱,给咱搭下这大台子,咱们恐怕不能给老朱摆难看吧?”
“这叫摆难看?这叫为他好!他是团长,是宁州剧团把手,咱把啥戏排好,还不都是给他脸上贴金哩。还不都是在贯彻落实‘朱五条’?这次必须解决好敲鼓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不好,戏最后还是锅粥。古存孝再也丢不起这张老脸
三、年终时候,全团要进行业务大比赛。先进要戴大红花,要奖实物,要奖钱。落后要批评,要罚工资。
四、眼下已经在排练《杨排风》,要立即纳入全团工作安排。力争正月初,让这本大戏保质保量地与观众见面。
五、把易青娥从炊事班,临时调到演员训练班工作。
朱团长在宣布这条时,还特别强调“临时”二字,但还是引起全团长时间热烈鼓掌。会后,几个老艺人还抱怨朱团长说,怎还用个“临时”?朱团长带点神秘地说:“策略,种策略。你想想,人家黄主任才走,咱也不能端直给人家来个大反水吧?得讲点方式方法不是。”会后,朱团长找易青娥谈话,也是这样说。说“临时”是个说辞,其实就是正式,就是永远。让她好好排戏就是。说没人再能把她弄回炊事班。
易青娥就算又回到演员训练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