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办公室分票,结果分着分着,意见太大,连财政局领导要都没分够,气得他就骂人说:“你这些混眼子,连财政局都保证不,还等着拨款哩,看人家能给你拨个萝卜坐上。”办公室冷回话说:“光财政局天就要五六十张呢。”朱团长说:“五六百张也得满足。你是想把嘴吊起来不活是吧?”没办法,他就亲自参与分票,结果确实难分得要命,他只好装病躲起来。那几天,满院子都是找戏票人。朱团长也是每晚都开戏半小时,才从哪里冒出来,还病病怏怏地说:“瞎,瞎,这回为戏票,让朱继儒把城人都得罪完。”
就在正月初六时候,易青娥她娘胡秀英、她姐易来弟,还有五年前她回家时,她娘才给她生下那个小弟弟,后来取名易存根,起都看她来。
那天晚上,胡彩香老师都在给她化妆,宋师突然把串串人领进化妆室。管化妆还喊叫,让不要把观众领进来。宋师说,是易青娥她娘来。立即,化妆室人就都把头扭过来,看易青娥她娘是个啥样子。
易青娥正在聚精会神地默词呢,只听有人喊:“招弟,招弟!”已经好几年没人喊叫这个名字,但声音又是那熟悉。易青娥转身看,竟然是自己娘来。娘身边跟着她姐。她姐脖子上,架着个四五岁小男娃。小男娃鼻涕吊多长,头上还戴着顶火车头帽子,两个耳扇,胡乱朝起飘扬着。易青娥就知道,是小弟已经长大。她急忙喊声:“娘!姐!”就突然哭得发不出声。
所有人都有些不理解地看着这母女相会幕。胡彩香老师急忙说:“青娥,不敢哭,哭妆就毁完。毁还得重化,已经来不及。”可易青娥咋都忍不住,还是要哭。她抱着娘,拉着姐,哭得咋都丢不开手。
这时,她舅来,说:“姐,你们咋这个时候来。快,别在这儿惹娃哭。领你们先看戏。娃戏重得很,都要开演,不敢在这儿打搅。”说完,就把易青娥她娘、她姐、她弟都领走。
这天晚上,易青娥尽量控制着情绪,并且把戏演得特别卖力。她想,今晚演戏是给娘看、给姐看、给小弟看。自己十岁出门,转眼已是六年多。也该让家里人看看自己出息。
池子和楼座都是满。易青娥她娘、她姐和她弟,是被朱团长特许,在十排过路道上加两个凳子。有人还提意见,说不该占安全通道。收票人就悄声说,这是易青娥她娘。那人立即就高看眼,甚至还给缠在她娘怀里男娃,抓把瓜子塞过去。
易青娥她娘和她姐,也看过几回戏,并且还看过县剧团戏。但由他们家招弟主演,并且演得观众个劲地拍巴掌,把手拍红拍痛还要拍,嗓子喊哑还要喊场面,确让她们先是目瞪口呆,继而要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开始她们还真不敢拍,不敢喊呢。后来发现招弟简直是神,把根烧火棍,玩得比《大闹天宫》里孙猴子手上金箍棒还溜。她们喊好胆子就大起来。她娘咋都觉得像场梦,这能是她亲生闺女?这还是那个小学都没念完,就让她叫回去放羊招弟吗?她姐更是不敢相信,自己那个傻乎乎、话不多妹妹,竟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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