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秦娥起身就朝外走。
“好好,走走。你真是个怪人。”刘红兵无奈地说。
“咋怪?”
“太怪。要是放在别人,恐怕……早都睡块儿。”
“你又说流氓话。”
刘红兵把房子收拾得非常简单,那就是个能睡觉窝。连床都是地铺形状。他还美其名曰叫什“榻榻米”,说是日本睡法。
墙角撂堆啤酒瓶子。还有地烟屁股和纸烟盒。
忆秦娥进房第感受,就是快把人呛死。
刘红兵急忙打开窗户。
忆秦娥嘟哝句:“猪窝。”
人都走,忆秦娥越发气愤。人家单团长让办公室安排住处,你刘红兵凭什不让,说有你呢。你算哪路神仙,要拿忆秦娥事?可她当时把这话又说不出来,就任由着人都走,才骂起刘红兵来。
刘红兵说这是咱们自己事,麻烦那多人干啥?
谁是“咱们”?谁是“自己”?你还真把你不当外人?
两人吵几句,忆秦娥就又朝刘红兵扔东西。
任她再扔,刘红兵就是笑不呲呲地接着,心甘情愿地挨着,受着。
“这咋叫流氓话?”
“这还不是流氓话?”
“
“就是猪窝。没想过你会来。就是在这儿睡个觉而已。”刘红兵解释说。
“你走吧。”
“……到哪里去?”
“管你到哪里去。”
刘红兵就死皮赖脸地说:“你看,都这晚,能不能……让……搭个脚。”
忆秦娥拿他还真没主意。不过她心里,也是不情愿让团上安排住处。火灾是自己引起,团上没找麻烦,已是团长恩宽,哪还敢指望用团上钱,给自己开旅馆费呢。团上穷得跟啥样,《游西湖》请个舞美设计来,都住是单团长办公室。人家为接待不好,还来回发脾气着呢。
楚嘉禾和周玉枝那里,她也是不准备去。不知咋,她总觉得和人家之间,是隔着层。这层,是从她当烧火丫头,人家正经科班学戏开始。尽管这几年大反转,她已遭她们嫉恨,可这距离,在她心里还是当时那种感觉。她总觉得人家都是比她厉害、金贵角色,唱没唱主角,好像与这些也无干。
她就只能听刘红兵安排。
刘红兵自是要把她安排到他租住地方。忆秦娥不去,刘红兵说那就去北山办事处。忆秦娥也不去,刘红兵就说住旅馆。他们都到旅馆,忆秦娥听说晚上得十好几块,就又磨磨叽叽地,同意去他租住地方。
刘红兵租住在剧团对面信义村里。村里人把自己土地叫“刮金板”。原来在上面种菜“刮金”,现在几乎是夜之间,都盖成房。哪栋都是出奇高。房子盖得有些像儿童搭建积木,底部窄小,却敢头重脚轻地向半空浪漫延伸。楼和楼是越挨越紧密。挨不紧密,甚至随时都有垮塌危险。窗户自然多是被邻家墙壁遮挡着,家里大白天都不得不开着灯。这些房,大都出租给附近单位无房户,或是摆小摊子生意人。刘红兵租住,还是家最好房,有近二十平方米。关键是还有个能透气窗户。忆秦娥住进去后才知道,这栋楼里,还住着省秦好几个从外县调来演员。好在楚嘉禾她们是住在另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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