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搞得人家全都站起来,还以为是来啥子大人物。看得忆秦娥笑也不是,恼也不是。见他走到自己跟前,也神神狂狂地伸出手来,要接见她呢。她端直把半杯水泼在他手上,扭身上厕所去。惹得大家又是阵笑闹。紧接着,就遭到后台管理人员批评。事后,忆秦娥才听刘红兵吹,原来中南海里个啥子部门里,有北山地区个人呢。那人年前回去,还在办事处住过,是给他留过张名片。他试着打电话,人家记起是刘副专员公子,就端直开车来接。别人不能随便出入后台,他却能出出进进、台上台下地上蹿下跳。因而,底下好多消息都是他传上来:入场没入场;检票不检票;观众有多少;领导都是谁;尤其是来领导,他说,有人还直啧嘴,好像是个比个重要。
可惜忆秦娥个都不知道,她就瓜瓜地在那里焖戏。在她看来,给谁演都样。别乱词,别错唱,别让“卧鱼”散架,别把火吹成股青烟就成。她演出最害怕,不是来哪个大观众,而是害怕团上业务科那些人。他们动不动就给人记演出事故。记事故,就扣演出费。有晚上,她把词说错句,就把她晚上两块钱演出费全扣。那些人心狠,才不管你主演累死累活呢。他们就是要通过罚款,保证什“演出零差错率”。让她高兴是,今晚他们个都没来成,全“撒掉”,应该叫“杀掉”。能弄掉,自然也就是“省秦闲人”。想到这里,她在墙角还偷着扑哧笑下。
终于开演。
先是河南豫剧《百岁挂帅》。再是山西晋剧《杀狗劝妻》。前边戏,把场子演得很热。豫剧唱得劲道,晋剧剧情喜兴。忆秦娥还有点紧张呢。尤其是到侧台,发现摆满灭火器,还站不少操作灭火器人,有种如临大敌感觉。她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就是那个火灾可能制造者,这还真让她鸡皮疙瘩都猛抽下呢。可登台,也就啥都不知晓。
开始,她还有点跑毛,是底下观众有点嘈杂。她透过面光,朝下看下,前排大多坐是白发老人。后排是坐得整整齐齐军人。前排老人领小孩儿多些,所以有点闹腾。不过,她很快就把场子给镇住。她是见过不少观众演员,懂得怎镇台。关键是要自己心稳,神稳,脚稳,身子稳。她对这两折戏,还是有把握。传上百年,能代代唱下来,定是有观众缘。只要自己稳扎稳打,把招式、字句交代妥帖,就不会砸场塌台。果然,她把剧场从《杀狗劝妻》喜剧气氛,逐渐带进悲剧氛围。观众慢慢鸦雀无声。好像连孩子们也受感染,都紧贴在老人们身上动不动。到吹火场,那就更是掌声不绝,喊好声不断。
忆秦娥感到这晚演出,她几乎连根细纱差错都没出。就是业务科人在,他们都圆睁铜铃大牛眼,从左右侧台两边挑毛病,也是找不到扣她演出费理由。可惜中南海,没让这些“闲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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