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咽下那口恶气。可他们夫妻开音响、家电铺面,有些难进货,刘红兵却能搞到供应票。那时实行双轨制,凡有内部供应票,批条子,弄来都特别赚钱。刘红兵随便几个动作,就让皮亮和龚丽丽狠赚把。他们不仅没有再闹,而且看忆秦娥演出,还都到处说好。龚丽丽说她这年龄,也该给更年轻人让路。皮亮更是每场演出,都要把忆秦娥话筒反复敲,反复试频率。尤其是见刘红兵,他连绑在忆秦娥身上话筒电池盒,也要挪来挪去地反复问几遍:“紧不紧?”“舒服不舒服?”“影响不影响动作?”明明都绑好,却偏要解开来再绑次。都是做给刘红兵看呢。大家就觉得是撞着鬼。直到皮亮喝醉酒,自己把话流露出来,大家才更是服气“红兵哥”雅量与能耐。
忆秦娥没处去,就在车厢接头处蹲着。刘红兵抢回裤子穿上,就来找她。见她满头虚汗,脸也蜡黄着,就说要给她弄张卧铺票,让她去躺着。忆秦娥咋都不愿意,还说他敢弄,她就跳车。这时,单团长也来,见她已虚脱成这样,就让办公室去补卧铺票。她坚决不让。单团长又让人扶她回座位上休息,忆秦娥也不让扶。她不喜欢人都用眼睛盯着自己,她喜欢没人注意她生活。她甚至突然想到在宁州剧团烧火做饭时,人待在灶门口日子。那时待天,真是太安宁。
她刚坐下,刘红兵就把列车长找来。列车长还领来个医生,问这问那。她就说拉肚子,没有别啥。她还瞪刘红兵眼,嫌他多事。可医生摸她脉,看她舌苔,还是说,病人虚脱得太厉害,需要躺下休息。再然后,刘红兵就给她弄软卧票,硬是把她拉到那里休息去。这事下在车厢里摇铃,都说忆秦娥坐到软卧上。并且单团还答应,票钱由团上出呢。
当第二天早上回到西京车站时,站台上早已拉下横幅:“热烈欢迎秦腔《游西湖》晋京演出载誉归来”。旁边还有两个长条幅,无非是“大秦正声”“誉满京华”之类赞语。并且站台上还扭动着秧歌队和敲锣队呢。
忆秦娥是被办公室人叫醒。并且刘红兵也喊叫她赶快收拾下,说省上领导都亲自到车站接人来。忆秦娥迷迷瞪瞪地回到加挂车厢里,单团长是第个把她促下车去。那些扛太多包包蛋蛋行李“购物狂”们,都说让晚些再下,嫌他们扛着、拖着、顶着东西狼狈相,有碍观瞻。
先是领导接见。忆秦娥也不知谁是谁。反正有个胖胖,修着个大背头人,把握住她手说:“你给秦腔立功,立大功!”想必这就是最大领导。还有小朋友献花。忆秦娥脖颈上,都套几个花环,还有人在朝进套。她只觉得浑身稀瘫,两脚像踩在棉花包上样软溜。可到处还都有人在照相,她知道自己今天定很难看,就故意低着头,不想让照。躲着躲着,还是被电视摄像记者截住。他们硬塞过个话筒来,要她说几句。她脑子嗡下,就炸成片空白。本来就不会说话,这下更是个字都别不出来。她只能抬起手,用手背挡着嘴傻笑。最后是单团长解围,说她病。这时刘红兵也戳到前边,像保护什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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