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秦娥咋都没想到，回来
第二场演出，底下观众里竟然有宁州剧团来人。尤其是还有她娘、她姐、姐夫、她弟。她只感到，这场演出比任何
场都热烈，都劲爆。演出刚完，她硬是撑持着谢
下幕，就急忙朝厕所跑。以台下呼喊声，大幕是应该再拉开、再谢幕，直到观众依依离去。可惜她咋都撑不住，还没等跑到厕所，就吐在刘红兵背上。刘红兵是在前边给她开路。忆秦娥进厕所，有几个戏迷甚至还跑上舞台，质问团上：观众都没走，演员为啥不再出去谢幕？还有没有礼貌？有甚至还说：进中南海就不得，是吧？对普通观众就这
傲慢无礼，你们到底是为谁唱戏？单团长和封导只好反复给人家解释，说忆秦娥要吐，几个人架到厕所去。还说不信你们可以去看。戏迷这才问怎。单团长说：可能跟吹火有关，松香粉吹燃后，味道很重，很呛人，有些还吸进喉管里。个戏迷才感叹说：“演员这辛苦！只是太可惜，戏真好，观众才等着谢幕呢。戏要难看，早抽签跑。听听，你们听听，观众到现在还没走呢。”底下掌声确还在继续。不过这阵儿，已经由爆裂变成种跟部队战士看演出样掌声，是齐齐整整啪啪声。单团长就瘸拐地跑到厕所边，问忆秦娥怎样，说观众都不走，恐怕得坚持着再谢次幕。忆秦娥就撑着出来，又上去谢幕。不过在谢幕中，她看见宁州剧团人。看见她舅。还看见她娘、她姐、她弟。他们全都拥到舞台前边来喊好，来鼓掌。她娘甚至在给她大声打招呼：“招弟！招弟！”娘还抱起小弟易存根，在鼎沸人声中喊叫：“叫姐，快叫姐，那就是你二姐！”她眼眶迅速被泪水模糊。
大幕终于再次关上。
忆秦娥卸妆时，宁州剧团人和她家里人，都在剧场大门外等着。
楚嘉禾和周玉枝演是李慧娘替身：“鬼魂若干人”。她们只在《杀生》最后出现下，就几十秒钟戏，是被鬼火烧得行将就木贾似道幻觉人物。那时灯光幽暗，磷火森森，且烟雾缭绕，也就谁都看不清“若干人”脸面。因此，妆都化得特别简单，卸起来也快。当忆秦娥卸完妆出来时，楚嘉禾和周玉枝都跟大家寒暄半天。她出来，人群“呼”下，就把她围住。不仅挨个跟她拥抱，而且几个男同学还把她抬起来，“噢噢”地向空中抛几抛。惠芳龄直拍她脸蛋喊叫：“真是太漂亮！太漂亮！太漂亮！谁给你化妆，天仙也没你好看。”最后紧紧拥抱住她，是胡彩香老师。胡老师就是个劲地哭，泪水热乎乎，热得忆秦娥心里也瞬间涌流出十分滚烫东西。可惜，人群里面没有封潇潇。刚才她在舞台上，就搜寻过他。她还以为是当时泪水模糊，没看清。这阵儿全都看清楚，就是没有封潇潇影子。她甚至有点失落。
刘红兵在前后忙碌着招呼大家，生怕宁州剧团人看不出他是啥角色。他还故意在人多时候，把本来不需要外衣，硬给忆秦娥披在身上。忆秦娥端直给他抖回去。他就给大家做个鬼脸，不仅掩饰尴尬，而且还显现出更深意味。宁州团里有那过去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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