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来!你狗日今晚不上来敲,都是孙子。你来!来来来!”那司鼓说着,下从敲鼓台上跳下来。而这时,舞台上马上就要狐仙两军对垒,进行“大开打”。切动作、节奏,都全靠司鼓手中“指挥棒”呢。
所有人都吓得鸦雀无声地盯着胡三元。也有人起身在拦挡那位司鼓,说无论如何,都得先顾住前场。只见胡三元嗵地站起来,跟救火样,步跨上高台,手摸鼓槌,手拉过前司鼓踢开椅子,屁股坐上去。就在屁股挨上椅子边沿刹那间,他手中鼓槌,已经发出准确指令。立即,武场面四个“下手”,也都各司其职,敲响锣、钹、鼓、镲。舞台上已经发现乐队出问题演员,听到规律响动,下有主心骨,迅速都踩上锣鼓点,把戏演回到井然秩序中。这惊心动魄幕,让乐队几十号人,也都毛发倒竖起来。大家想着,今晚要是把戏演得摆在台上,可就算把人丢到外省。
但自从“黑脸舅”登上那把交椅后,戏不仅没有“停摆”“散黄”“乱套”“泡汤”,而且还朝着更加激情、严密、紧凑、浑全方向走下去。就在全剧落幕曲奏完,武场面再次用大鼓、大铙、吊镲、战鼓,将气氛推向高潮时,忆秦娥黑脸舅,是扔手中小鼓槌,下跳到大鼓前,操起尺多长鼓棒,把直径米八堂鼓,擂得台板都呼呼震动起来。连他双脚,也是在跟敲击节奏同起跳着。终于,他在个转身中,双槌狠狠落在鼓中央。声吊镲完美配合,司幕把大幕已拉得严丝合缝。
大概停顿有四五秒钟,乐队全体自发起立,长时间地给他鼓起掌来。胡三元突然用只手捂住脸,悄然转身走。就在他转身瞬间,有人看见他是泪水长流。没人再说他是忆秦娥“黑脸舅”。都说,宁州真是卧虎藏龙地方,竟然还有这好司鼓。有人说:“在秦腔界,老胡都应该是数数二人物。”“看他敲鼓,简直就是种艺术享受呢。”有人甚至还说:“胡兄鼓艺,是可以登台表演。”
这天晚上,尽管是野场子演出,有人喊叫说,西北风把娃娃都能刮跑。可数千观众,还是定定地看完演出。戏演完后,还要围到台前幕后,看演员卸妆;看舞美队下帐幕;看大家拆台装箱。并且是久久不愿离去。
忆秦娥这晚,也是经受很大惊吓。就在下场口司鼓跳下鼓台,扔槌而去时候,其实上场口这边,已经看得清二楚。连台上演员,也全都乱阵脚。那阵儿,忆秦娥正在上场门候场,她扮演胡九妹,是要去夺回几个失去自由姐姐呢。眼看司鼓缺位,整个指挥系统下瘫痪。封导都让司幕做关大幕准备。可就在那千钧发时刻,她舅跳上鼓台。不仅迅速控制住局面,而且把戏敲得段比段精彩。连她演出,也是种很久都没有过与司鼓配合水乳交融。直到“她”跳下断崖,大地悲切呜咽声声、长空鼓乐警钟齐鸣时,她才感到,自己是经历场比戏中情势还要激烈得多较量。终于,她舅为她赢得胜利。连《狐仙劫》这样新戏,都敲得如此精彩、老到,还有什戏,是能难住她舅呢?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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