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步跨出门,砰地反拉上,并紧紧拽着门把手不放。他见里面再无开门动作,才慢慢下楼去。
忆秦娥在房里傻愣许久。终于,她扑通倒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被什东西彻底掏空。她感到,自己人生,是再次遭受比廖耀辉损害名誉更沉重得多打击。她已全线崩溃。
她先后十几天没有出门。刘红兵也来敲过几回门,还试着用钥匙扭过几回门锁,她都没理。有天,单团长也来敲。敲得久,她就答声话,说不方便,还是没开。她舅胡三元来,她倒是让进门,却只能装作无事人般。这事是咋都不能让她舅知道,她舅旦知道,为保护外甥女,可是什事情都能做出来。当初他就差点打死廖耀辉,今天岂能饶他刘红兵?她就闷在家里,用剪刀,把凡能剪被子、床单、枕头、毛巾、浴巾,全都剪。地也是用洗衣粉擦洗无数遍。像封导洁癖老婆样,她把所有别人可能接触过地方、东西,都上除垢剂、消毒液。凡是觉得洗不洁净,干脆打,扔。尽管如此,可她还是觉得阵阵反胃。最后,她索性把新沙发和席梦思床,都当垃圾,让拾破烂全搬走。
本来这次回来,她是打算要回九岩沟看儿子。可这种心情,也没法回去。加之半月后,还有个重要演出,也是定九场戏。还是擂台赛:边唱秦腔,边演歌舞呢。他们本来不想去,但给戏价特别高,是平常两倍还要多。也就把合同签。她这心情,本来是没法演出。可毁约,团上损失又太大。也就只好按原定时间出发。
这次封导没有来,说他老婆到底还是闹得不可开交。团上事情没人打理,单团就主动来协助她。在车上,单团还悄悄问她:“最近是不是跟刘红兵闹啥矛盾?”她说:“没有哇。”单团说:“那把刘红兵急,像是家里出什大不事呢。问他,他也不说。只让帮他看看,看你在家不在家就行。该不是两口子吵架吧?”“没有,就是下乡演出累,想睡觉。”“你真是个瞌睡虫,还能睡十几天不出门。”
忆秦娥只淡然地笑笑。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那些恶心事。谁知道,也医不好那刀切斧砍硬伤口。这是种无法复原、无法替代、无法安慰、无法呼叫转移伤痛。这种伤痛,只能是她个人默默忍着,受着。知道人越多,越只能传成奇谈、丑闻、笑柄。最后甚至传成比街头小报上传奇故事,更荒唐、怪诞喜剧、闹剧来。尤其是她忆秦娥,这种事,可能会迅速扩散成别人下酒菜、兴奋剂、发酵粉。虽然单团长绝不是这样人,但说出来,解决不任何问题,说又何益呢?这十几年,她独自忍下、吞下事情还少吗?她深深懂得,把自己苦痛使劲憋住、忍住,甚至严严实实地包藏起来,那才是对自己最大保护。也是对伤口最好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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