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栽下去,他也想,要是有勇气劁骟宫,也不至于活得这样低贱。他是把自己悔恨透。
他突然觉得失去切方向感,就整天待在办事处里喝酒,骂人。他是逮谁骂谁,专员也骂。专员也是给他父亲当过秘书,绑过鞋带,拉肚子还帮着收拾过脏屁股人。偶尔打场牌,也是输光输尽。没本钱,连牌桌也是没人让他上。真是到喝口凉水都塞牙背时光景。
但有件事他记得很清楚,就是儿子刘忆两周岁生日。
听忆秦娥她娘讲,忆秦娥会在这时走出尼姑庵。她要带儿子回西京进行全面检查,看到底是不是傻子。
他心里早就捏着把汗。如果儿子是傻子,大概自己是逃不干系。因为那段时间,忆秦娥不好降伏,他每每是借着酒胆,护佑色胆。而忆秦娥怀上刘忆日子,算来算去,也就是那阵酒喝得最多时候。但愿儿子不是傻子。相信忆秦娥近半年吃斋念佛,也该感动神灵,给他人生添点喜兴。
在儿子两周岁生日头天晚上,他开车去九岩沟。
忆秦娥也是那天晚上回家。她跟他始终没有说话。第二天,她娘和她姐收拾桌菜,给刘忆过生日,他就开车把她娘儿俩拉回西京。
回到剧团房里,忆秦娥并没有说让他离开话,但他自己离开。他觉得此时自己,已肮脏得再也不能跟忆秦娥在起。只是孩子检查,他得奉陪到底。这是他作为父亲责任。
第二天早他就来。他拉着娘儿俩,去西京最好医院,整整检查天。结果医生判定说:孩子语言有障碍,智力也有问题,并且是先天性。医生看看他们,还有点不相信地问:“这是你们孩子?”忆秦娥木着。他急忙说是。医生说:“你们都这健康,妈妈这美丽,爸爸这帅气,怎生这个孩子呢?是不是在备孕期间,喝过什药,或者醉过酒?”刘红兵脸,唰下就红到脖根。忆秦娥也突然把他看眼,大概都同时在回想怀孕时节那段生活。其实在最近段时间,刘红兵已反复咨询过好多医生,都说醉酒怀孕,固然容易引起孩子智障、畸形,但那也像买彩票,中彩几率是有限,不是全部。他多希望自己不要中这个彩啊,可老天就偏偏让他中上。他看见忆秦娥在凳子上,已经有些坐不稳。他就向她身后靠靠,尽量想用自己也在颤抖身子,把深深爱着女人扛住。可她还是离开他支撑,狠劲把刘忆抱起来。在即将出门时候,忆秦娥还在问医生:“真就没有什医治办法吗?”医生说:“不要给孩子过度用药,没有太大意义。最好还是物理疗法,用爱,点点唤起孩子部分语言和智力功能。也只能是部分。”医生说得很肯定。
出门后,他想着忆秦娥是要破口大骂他,或者是拿脚狠狠踢他,但没有。忆秦娥就是那样紧紧抱着孩子,朝医院大门外走去。她也再没有上他开车,像是失魂落魄《鬼怨》中李慧娘,高脚低脚地朝前乱走着。他慢慢开着车,紧跟着。直到忆秦娥再也走不动,屁股塌在道沿上,他才凑上去,蹲在旁。他多希望,她能像李慧娘、白娘子怒斥贾似道和法海和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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