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迟。可旦到来,又是云彩遮月般,让他有颇多不快。没有人知道他是团长。没有人关心他才是这个团号人物,是忆秦娥顶头上司。但见安排宴席,忆秦娥必定是座上宾。吃喝,有时还给发很是像样礼品。而他,常常被安排在下席末座陪吃。如果是两席、三席,他还根本连主桌都上不。关键是忆秦娥这个傻蛋,也不懂得客气,把自己领导介绍下,往前推推、让让,或者敬敬酒、起身倒倒茶什。她就那样瓜坐、瓜吃、瓜喝、瓜笑着。笑得实在觉得嘴里虎牙,都有些着风露凉,才用手背捂着笑。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领导,是被冷落得已牙黄脸长。他几次都气得想起身走掉算。遇见这样下属,有时开销她心思都有。他觉得这样瞎瞎风气,都是单跛子过去宠、惯、养来。单跛子总是把角儿朝前推,自己就瘸到旁窝下。可他不行,他腿是浑全。既然是团长,就得有团长尊严与体面。不能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人,视领导为空气、芥豆、粉尘末。办公室还有人给忆秦娥提醒过,说再遇见这样场面,得顾及丁团面子呢。她是不爱去,硬性被叫去,还是眼色活全无。旦被人促上主席位置,她脑子就“潮湿”得缺几锨能烘干炭,“短路”得只剩下冒“笑泡”。
忆秦娥还有个重大问题是:路媒体都在采访,而她在接受采访中,从没提他丁至柔是怎抓戏。说就是秦八娃为何写这个戏;她又是怎理解这个角色。不仅屡屡提到她傻儿子,而且连“老貔貅”都捎带上。有次,甚至把她那个黑脸舅也提到,可就是不说他丁至柔抓精品力作胆识和勇气。气得他几次把办公室弄回来当地报纸,都撕成碎片。办公室主任还找过忆秦娥。忆秦娥直拍脑壳说:“哎哟,想着丁团是领导,还需要们表扬?”可后来她也把丁团表扬、歌颂,人家报纸登出来偏是没有,丁至柔就把问题还是看在她身上。其实,忆秦娥本来就不喜欢接受采访,是嘴笨,不会说;二是怕麻烦,弄得睡不成觉;三是电视采访,还得化妆,折腾死人;四是不想把儿子事说得太多。可人家偏就关心着戏和真实生活之间关系,搞得她也毫无办法。团上开始还老做工作,说无论走到哪里演出,都得制造点响动。可响动,又把丁团给得罪,她就再懒得动弹。丁至柔也更是生气,说她把人活大,团上都指挥不动。
在巡演中途时候,团上人事科打来电话说:上边征求意见,要报个政协委员。建议名单是忆秦娥。但也说,团上要是觉得忆秦娥不合适,也可以报其他人选。丁至柔想想说:“还是报楚嘉禾吧,默默无闻,连着排三本大戏,给团上打下坚实演出剧目基础;没安排演出,她还从来不抱怨,不计较个人名利得失;常常给别人当B角儿,做陪衬,甘为人梯、绿叶。还是得多鼓励这样好同志。至于忆秦娥,也不错,但这娃被抬得太高,捧得太红,尾巴已经翘得谁都压不住。这次出来巡演,还给组织反复讨价还价,光家里人就带好几个,此风不可长啊!还是稳稳地朝前推吧,以后还有机会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