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就又挤得满满当当。手下人希望能把刘爷突出下,朝前排主桌上放。可今晚刘爷,有些反常态,偏要十分低调地坐在中间靠后位置。并且戴上墨镜,说让把主桌空着。大家也就只能按他旨意行事。
戏还是先有“垫碗子”。这些人刘四团都认得,但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认得刘总、刘爷。无论胡三元,还是胡彩香,还是其他宁州演员、乐手,当初在那个小县城,几乎都是没怎正眼瞅过他。偶尔瞅眼,也是在嘲笑他给古存孝披黄大衣、接黄大衣动作,除此再无任何瓜葛。因为他从来就没属于过剧团。他就是古存孝侄子、古存孝私人跟班,吃喝,都是古存孝管。他没拿过剧团分钱,因此,也从来没人觉得他是剧团人。让刘四团感到奇怪是,竟然没有个人认出他来。尽管他在今晚这个场面,无论坐在哪里,都是显眼突出。并且也见他们不断地朝他这儿看,可看只是个大老板派头。也听人叽咕说:还真有点周润发势呢。但这势,是咋都跟那个刘四团联系不起来。
忆秦娥是在演出接近尾声时候才出现。
就在忆秦娥出现刹那间,刘四团几乎是有些失态地张开嘴。而这张过去跟在古导背后,老是微张着不知所以嘴,近几年通过学习周润发表情,是彻底改变。他常常把牙关紧咬起来,做种深沉、坚毅、果敢、冷酷状。可今晚,在见忆秦娥后,还是再次张开十好几年前那种嘴形。
他跟随古存孝到宁州,初次见忆秦娥——那时还叫易青娥时,也没觉得她有什特别地方,基本印象是:人黑瘦黑瘦。脸只有巴掌大。平常没话。说话老捂嘴,多少冒着点傻气。特别能吃苦,见天练功服都能拧出水来。仅此而已。他听他伯古存孝常常当人面夸易青娥说:“别看班四五十个学生,搞不好将来就只能出易青娥个好演员。都吃不下苦。唱戏这行,那就是在苦水里泡大。没有身好‘活儿’,再演都是二三流演员。流人物,唱地动山摇红角儿,那都是苦出来。易青娥这娃要不是被人弄去烧火做饭,憋着股子劲儿,恐怕也练不出这样副好身手呢。”再后来,易青娥在四个老艺人鼓捣中,就点点“蛹化蝶”“鱼化龙”。几本大戏演下来,不知咋,她眉眼也长开。胸脯也挺高。腰俏也细柳。扁平臀部也翘起来。迟早健康得有些像女排里那些腾空而起扣球手。尤其是她把头式再变,就突然都说她像奥黛丽·赫本。他就跟他伯悄悄暗示说:“伯,侄儿也是二十好几人。娘说,让跟着你,连媳妇也是要让伯伯操心。”“没有合适。那你看上谁?”伯问。他嘴里磨叽半天,到底还是说出来:“你看易青娥能成不?”他伯古存孝把他看半天说:“娃呀,这岂是你能操菜呀?”“咋吗?没你给她排戏,她不还是个烧火做饭。你出面说,她还敢不答应?”他伯说:“伯还真格没看出,你心还不小哩。易青娥要是还烧火做饭着,提这亲,可能是巴连不得事。可易青娥现在是宁州台柱子啊!在整个北山地区都撂得这红,岂是你敢乱踅摸人?人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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