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报账
人，就比先前更激动十倍地报出：
“刘，刘老板，再，再搭红，两万条——！”
大家已经不知道该怎
表达这种惊奇、诡异、兴奋与冲动
。许多人干脆把巴掌已发不出声响，全都转移到桌子、凳子与茶壶、茶碗上。连茶社老板都激动地跑上去，抢过报账人话筒喊叫：
“诸位诸位，诸位女士先生，哥们儿弟兄，还有姐们、妹们：今晚茶社是遇见贵人、遇见高人、遇见真人！感谢刘老板屈尊枉驾，让
们蓬荜生辉、大开眼界！宣布：所有酒水
律免单！请各位陪着吉星高照刘老板，玩个高兴，玩个痛快！”
就在这时，大家突然发现忆秦娥已经下场。并且乐队上几个人，都在惊慌失措地朝她下去方向看着。好像有人还在阻拦。放在平常，有老板搭红，演员是要说串感谢话。如果搭得多，感谢话分量也得加长加重。可今晚，忆秦娥在第板戏唱完后，面对十万块钱搭红，竟有点不知所措。她又言未发地唱第二板。当第二板戏唱完，搭红竟然又翻倍时，有那观察细致观众就发现，忆秦娥是脸色极其难看地下场。这种情况过去也是有。兴许是老板舍得掏钱，演员需要更充分准备，下去喝喝水，擦擦汗，跟乐队商量下，再唱什最来劲。可今晚好像不是这样，忆秦娥下去后，是不停地有人在朝回拉。大家就觉得更有好戏看。终于，忆秦娥还是被茶社老板再次请上台，并且他还补几句话：“忆秦娥老师非常感谢刘老板，觉得搭红是不是有点多。可要代表秦腔观众说句心里话，咱忆老师艺术水平，就是晚上拿百万，也是值当。（掌声再起）这不是说，而是个华侨说。她说忆秦娥秦腔艺术，在她心中，价值就是晚上百万含金量。（掌声、欢呼声更甚）”
惊是，在灯光下，这张脸，确是比十几年前更加棱角分明，韵味十足。他觉得这次行动，是真决策正确、行动果断、意义重大。他不免感到阵兴奋。
忆秦娥第板戏快唱完。
跟班走到他跟前，问怎赏。他们在别地方，是也进茶社听过戏。大西北秦腔茶社规矩都样。刘四团举起根指头。跟班还问句：“是不是万万地加？”他说：“按说办。”跟班回答：“好嘞。”
就在忆秦娥唱到“手扶青妹向桥头”时，拖腔还未收住，掌声已爆响起来。只听报账，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地喊道：
“刘老板，搭红，万条——！”
忆秦娥急忙拿过话筒说：“经当不起
顿时，全场观众呼地站起来，都要看看这个刘老板是谁。万条就是十万元哪！这在西京茶社里，还是没有听过搭红数字。当确证，这是事实时，茶社顶棚都快让欢呼声掀翻。
接着，忆秦娥开始第二板唱，是《狐仙劫》里“救姐”。当唱到快结束时，跟班又过来悄声问数字，刘四团给两根指头。其实这时，观众听戏兴趣已经不大，都在看着刘老板反应。当他轻轻伸出两根指头时候，立即就引起共鸣，他听见身边人都在议论：
“天哪，要上二十万。”
“今晚这戏好看。”
“来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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