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门框,水管子,逮啥敲啥。连好多犯人头上、背上、屁股上他都敲过。凡能敲东西,他都敲遍。凡能没收,咱也都给他没收完。可他拿起臭鞋底子,还用指头敲得响。叫他去给号子刷马桶,他在马桶上也敲。除爱胡乱敲外,这人倒是没啥其他大毛病。”她知道,舅这辈子,除敲,也真是没有别任何能力和念想。她可怜着舅越混越背。她娘更是个劲地骂她舅,说:“驴改不傻叫。狗改不吃屎。骡子改不尥蹶子。你舅这辈子就算是毕实心。”也真是,谁又能改变舅眼里揉不得沙子、脑子管不住双手瞎瞎禀性呢?
她姐和姐夫,就为开茶社让她去促红场子事,彻底闹翻后,有好长时间都不来往。听说他们把茶社开败后,又改开风味小吃店。结果小吃店也不兴旺,把点本钱耗完,还欠屁股债。她姐就又来找她想办法。好在那几年,她在茶社唱戏,还攒点底子,就次给姐拿十好几万,才算把窟窿补上。最近,他们又折腾起婚纱影楼。还是她帮着凑点钱,才勉强开张。她觉得她姐和姐夫也不容易,起早贪黑,还连着塌火、亏本、“缴学费”。不过终是舍得下苦,拼着命,都想在西京打下片天地来,也就总是有希望。
弟弟更好折腾,好不容易在保安公司戴“大盖帽”,却又嫌管束太大,想出来自己“单挑”。要不是娘拿锅铲美美撸几铲子,让他别再五花六花糖麻花地给姐添乱,他可能都已从保安公司别跳出来。
儿子刘忆治疗,看来是彻底没戏。孩子转眼也是十几岁人。让她和娘调教得倒是能自理些生活。娘就老唠叨,让她别再门心思只顾唱戏。说戏唱到这份上,已是角儿中角儿,够得够够。得把婚姻问题解决下。娘说再过四十,还真不好找。娘边唠叨,边又骂起刘红兵来,问她知不知道刘红兵下落。说是要能找到这货,她都想把狗日眼珠子抠下来:“瞎狗眼东西,把女儿害成这样,不到三十岁就守活寡。”说着她还呜呜地哭起来。
刘红兵自打跟她离婚后,她就再没见到过。但听人说,他还几次来看过她演戏。只是戴着口罩,勾着头,已不想让人认出他来。他给儿子生活费,也是按月打着。有时会迟些,倒没缺欠过。就是在离婚后,她越来越多地听到关于刘红兵闲话。说她得亏跟他离,要不离,搞不好还能染出身病来呢。说刘红兵天到晚,基本都在小姐窝里泡着。还有说得更难听,说他晚上能睡好几个。后来,他也打过几次电话,说想来看看她和孩子,她就恶心得坚决不让,并把电话都换。
刘红兵是把她心伤透。
自她离婚后,来骚扰、来谈对象,几乎见天都有。但她是把这扇门彻底关死。她甚至对任何男人都有点不感兴趣。无论自己找上门来毛遂自荐,还是通过他人保媒拉纤,她几乎概都笑而拒之。要说这里面人,也都还是有头有脸:什省部级,什厅局级,什“相当于局级”;还有部队将军、大校;集团公司董事长、老总;也有大学教授博导。反正不是丧偶,就是离异。有尚未离异,正在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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