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西京城
。
到忆秦娥妈妈家里，她才知道，忆妈妈还有
个儿子，是傻子。村里有好几个这样人，但都没人好好管，到处乱跑着，也到处挨着打。有还用铁链子在门口拴着呢。可妈妈傻儿子，却是家里宝贝蛋蛋。见面，妈妈都是要抱住，把他亲好半天。可让她羡慕。她打小就没享受过这样待遇。爹和娘打架，就爱拿她出气。有几次，她爹甚至是用打她来气她娘。并且骂着怪难听话，说娘生个烂×女娃子，还以为是给宋家生龙种。她甚至有几次是被她爹举起来，又狠狠摔到地上。要不是婆护着，都能把她摔死。后来娘生弟弟，有段时间他们好些。可最后到底还是没好起来。爹娘就都找别人，不要他们姐弟俩，分头跑。她被忆妈妈带回西京城里，开始能感觉到，妈妈她娘，让她叫姥姥，也不咋待见她。说：“要抱养人家孩子，也该抱个男。抱个女娃子，也不知算是啥账。”有回姥姥还说：“也好，把这娃养大，给
孙子做媳妇。”妈妈还把姥姥说顿：“你再没啥说。抱养她，那她就是刘忆亲妹妹。再不许说这样胡话，再说可就生气。”姥姥说：“不说不说，也就是说着玩。”妈妈说：“说着玩以后也不许。们要是有这样想法，就是损阴德，就不该抱人家孩子回来养。”在妈妈不在日子，大姨、大姨夫，还有小舅他们，都爱凑到家里来说事。大姨也这样说：“秦娥抱养个女娃子回来，肯定是想养大，给做儿媳妇。”姥姥就急忙制止说：“千万别再说这样话，你妹妹知道是要骂人。说损阴德呢。”她那时想，将来要真逼她给傻子做媳妇，她就跑。跑回去找婆去。她才不给傻子当媳妇呢。
在这个家里待得久，她发现，妈妈负担确重。有时做事也不落好。她就听过大姨抱怨说：“能抱养别人孩子，都不舍得给们多贴补点。”姥姥就说：“做事要凭良心。大家子人，从九岩沟搬来，哪件不是靠你妹妹帮衬着。都没算算账，这些年，你妹妹帮你们钱，少说也在四五十万往上吧。还不算偷着给你们。那也都是你妹妹给孝敬。你弟天老惹乱子，都是靠你妹妹补黑窟窿着。老娘在这里吃喝穿戴，还有给你爹每年款待烟酒新衣裳，哪样不要你妹子花钱。你知道你妹子钱是咋挣来吗？干工资，月也就五六千块。演出补贴，场才百儿八十。其余钱，都是靠走穴走出来。你知道啥叫走穴？那就是团上不演戏，私下组织黑班底，没远没近地跑。般都是下午三四点就上车走，晚上回来多是半夜三四点。有时还有快天亮才赶回来。回来，又要去应卯上班。夏天还好说，大冬天，晚上你妹妹回来，冻得手脚麻木，嘴里牙都直磕磕。有次回来，刚进门就昏倒在地上。挣几个钱容易吗？挣下，也是处烧火，八处冒烟。你当你妹是摇钱树？那就是个生蛋鸡。蛋是颗颗攒起来。人活大，事情也多。人情礼往不算，光这亲戚，都快把你妹子给吃死。不说别人，就你那个烂杆舅，有时还都得外甥女给贴补呢。都心疼着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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