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好
棺材，全家人坐下，问龙龙为什
要这干。
龙龙：“爷爷让
。”
奶奶
听，边哭边骂：“肯定是老周还没走，小孩儿眼睛最干净，看见啥。老周啊，你别闹你孙子，看见别人不把孩子吓坏啊！你有能耐出来让
看看啊！”
龙龙爸：“龙龙，你别害怕，好好说，咋回事？”
龙龙：“跟你们说，你们也不信，爷爷早
得老年痴呆以前老周，虽然老，余威还在，再说有八个子女，没人敢惹他，有陈年冤仇想报，也劝自己算算都上岁数儿。老周爱打麻将，每次去麻将馆，老板都恭恭敬敬泡好茶，用是老周专门缸子。恭恭敬敬请老周坐好，坐是老周专门太师椅，背对墙，面冲门，老周爱坐这儿。跟老周打麻将，不能调风，你们愿意，你们仨换，老周不动。
老周是从麻将馆儿回家路上突然脑梗，然后神智越来越差，最后就痴呆。
家里大人都说：“都九十，也该痴呆。”
说完又不甘心：“你说咱爸英雄辈子，怎就痴呆。”
叹阵气，总会有人总结发言：“再英雄也没办法，老就是老，人还真能跟天斗啊？妈以后你也少玩儿麻将吧。”
儿女们没想到，他们爸爸英雄辈子，临终前年，活在关于龙幻想中。
老周得老年痴呆以后，八个子女轮流照顾，没让老周受过委屈，可老周不愿理他们，老周就爱跟孙子龙龙玩儿。
难得是孙子龙龙也爱跟老周玩儿。完整见证老周九十年辉煌生人已经没有，分别见证老周不同人生阶段龙龙奶奶、八个子女都有共识：老周这个人，并不好玩儿。
老周人生最后年几乎天天都跟龙龙在块儿。龙龙时年六岁，不愿意去幼儿园，愿意跟老周玩儿。
所以老周死后，龙龙提出要守灵，家里大人感动，没拒绝。龙龙提出要打开棺材再看爷爷最后眼，家里大人感动，没拒绝。龙龙突然拿水往老周头上浇，家里大人懵。
只有龙龙知道，爷爷没痴呆。
爷爷跟龙龙解释过，那天回家路上会脑梗，是因为他惊龙。
老周说：“把它想出来，那能行吗，那它能服气吗，它不得给使个厉害？那是龙啊！”
老周看字典、《辞海》、世界历史，发现个惊天大秘密，就是中国、外国，都有龙！
“早就有，还没有船时候就有龙，中国人、外国人，谁都不认识谁时候！你说这巧不巧，”老周跟龙龙说，“巧成这样儿，就不是巧，说明真有啊！”
拉开时候龙龙直喊：“别盖盖儿！别盖，等晚上！爷爷脑子里有龙！”
龙龙爸觉得孩子是悲伤过度，没有打他。
老周当过兵，日本人、**党、国民党，老周都打过。没法弄，老周跟龙龙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爷爷那是没办法，挣钱养家，你可得好好学习。”
老周没读过书，全靠自学，没事就拿着字典翻，看完字典看《辞海》，世界历史，各国地图，是老周主要研究范围。
仗打完，老周就打老婆，边打老婆边生孩子，生出孩子就打孩子，有邻居不开眼，有玩儿麻将嘴里不干净，有路上擦肩而过眼神不对付，老周都要打。老周不是个好玩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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