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边回过身,布雷尔甩甩头,好把路·莎乐美赶出脑海。他扯扯挂在桌旁丝绳,通知贝克太太让等候在办公室外病人进来。驼背、长须正统犹太人波尔罗斯先生迟疑地进门。
布雷尔立刻就知道,波尔罗斯先生在50年前动过扁桃腺切除手术。直到今天以前,他直拒绝向医生求诊,可以见到那次手术所留下印象有多深刻。今天到布雷尔这里来,还是百般拖延结果,用波尔罗斯话来说,是种“生死攸关健康状况”将他逼到别无选择、唯有就诊地步。布雷尔立刻抛开他专业架子,从书桌后面走出来,并与波尔罗斯先生并排坐在毗邻椅子上,就像他不久前对待路·莎乐美方式,布雷尔开始跟这位病人随意闲谈。他们谈论着天气、新波来自加利尼西亚犹太移民潮、奥地利改革协会煽动反犹太主义以及他们共同祖先。波尔罗斯先生对布雷尔父亲利奥波德尊敬,就像犹太人社区中其他成员样,并无二致,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这种对其父亲信任情感,就已经转移到儿子身上。
“波尔罗斯先生,”布雷尔说,“能帮你什忙呢?”
“医生,尿不出来。白天如此,晚上也样,但真想尿。跑去厕所,但尿不出来。站又站,最终只滴几滴。20分钟后,又来。又想上厕所,但是……”
几个问题,布雷尔就确定波尔罗斯毛病,他前列腺定压迫到尿道。现在只剩下个重要问题:波尔罗斯病,仅是良性前列腺肥大还是癌症?接着,布雷尔为波尔罗斯做直肠检查。触诊时,他并未发现如岩石般坚硬瘤状物,但却触及松软良性肿瘤。
听到没有癌症迹象,波尔罗斯先生露出欢天喜地笑容,抓起布雷尔手就吻起来。不过,这快乐持续不久,他心情便黯淡下来。尽管布雷尔再安慰波尔罗斯放心,接下来疗程叙述,听起来可点儿也不让人舒服:尿道必须被扩大,这得用种带有刻度长金属棒,或者说是“探针”,插进阴茎。由于布雷尔不做这种治疗,他推荐波尔罗斯去见他连襟——麦克斯,他是泌尿科医生。
波尔罗斯离开之后——时间才过6点不久,这是布雷尔医生傍晚出诊时间。他整整大型黑色皮制医疗袋,穿上皮毛衬里大衣,戴上高顶丝质礼帽,向门外走去,车夫费雪曼与四轮马车已在等候他。当他在检查波尔罗斯先生时,贝克太太招呼名在十字路口站岗小厮——那个年轻跑腿,有红眼圈与红鼻头,别着枚徽章,戴着顶尖帽子,穿着件有军官肩章过大卡其军外套。贝克太太给他10枚铜币,要他跑去把费雪曼找来。布雷尔比大多数维也纳医生富裕得多,因此他负担得起以按年计费方法,租下辆小型马车使用,而不是在需要时才叫车。
按惯例,他递给费雪曼要拜访病人名单。布雷尔每天出诊两次:早上次,是在他用过咖啡与松脆三角面包卷早餐之后;晚上次,则是在他结束下午办公室看诊之后,就像今天情况。如维也纳多数医生,布雷尔只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时候,才把病人送去医院。不仅是因为在家里有较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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