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线路,看着列车驶来,车上还是不见玛丽—克劳德,会放过趟或是两趟地铁,坐上第三趟,直坐到终点站,然后返回某个车站,从那儿又可以换另外条线,然后暗下决心,再坐次,而且定要坐第四趟地铁,暂停寻找,上去吃点儿东西,吃完立即再下来,抽上根苦涩香烟,找个长凳坐下来,静候第二趟或者第五趟地铁。从星期到星期四,蜘蛛们没有来找麻烦,因为还在等待,因为坐在绿径站长凳上,在等待,拿着个小本子,有只手在上面写点什,发明些时间,不像眼下这个时间表匆匆把推向星期六,到那时也许切便结束,将个人回到地面,蜘蛛们纷纷醒来,挥起它们螯足,乱撕乱咬,逼迫开始下场游戏,那时会有别玛丽—克劳德,别宝拉。就这样,开始又失败,失败再开始,像个恶性肿瘤循环往复。可今天刚刚星期四,这里是绿径地铁站,外面,夜幕降临,还有许多时间展开想象,因此后来那场景出现时,并不觉得有什可大惊小怪:在第二趟地铁里,第四节车厢,玛丽—克劳德就坐在车窗旁边位子上,她看见,挺直身体,发出声只有能听得见呼唤,这呼唤声如此贴近,飞奔而去,纵身跃,跳上满载着乘客车厢,在满脸怒容乘客间推搡着,面嘴里不断地道歉(其实谁也没指望能道歉,也没人接受),最后,在人腿、雨伞和大包小包之间,挤到坐在双人座位上玛丽—克劳德面前,她穿身灰色大衣,靠车窗坐着,列车启动时猛地晃,那绺黑色秀发随之摇,她放在双腿上两只手也微微颤,这就像是发出种呼唤,它无须挑明,却暗示着下面要发生点什。们互相之间不需要交谈,在玛丽—克劳德与之间横着堵人脸和雨伞筑成墙,冷漠而多疑,隔着这堵墙,真也没什可交谈。剩下来还有三站可以换乘,玛丽—克劳德必须在这三站中选站,然后穿过站台,走进条通道,或是找到道阶梯出站——那就和初衷完全背道而驰。但这回绝不会去破坏规矩。地铁驶进巴士底站,玛丽—克劳德还在那里没动,人们上上下下,她身边座位空出来,但没有走过去,不能坐在那里,不能在她身旁像她样浑身颤抖着。下面两站是赖德律—洛兰站和菲德比—沙利尼站,这两站无法换乘,玛丽—克劳德知道是不能跟随她,她动没动,这样来游戏就只能在勒伊—狄德罗站或者多梅尼站进行,地铁驶进勒伊—狄德罗站时,移开目光,不想让她知道,不想暗示她这站不是。地铁开动时候,看见她没下车,也就是说,们还有最后线希望,多梅尼站只有条线可以换乘,另条就是走出地铁去到大街上,非白即黑,非此即彼。们互相看眼,玛丽—克劳德仰起脸,正视着,紧紧抓住座位上方扶手,正如她能看见,定脸色惨白,就和此刻看见玛丽—克劳德没有丝血色脸庞样。她紧紧抱着红色手袋,她马上就要做出第个动作,站起身来。列车驶进多梅尼站。
[1]指这站是四条线路交汇换乘站,有七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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