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美把花瓶凑到眼前,仔细地修正每朵花角度。又要把它摆在女儿遗像前吧,就像往常样。
“结果大概什时候揭晓呢?”
人生首次评审会。耕平没有任何经验。
“呃,可能七点吧,也可能是九点多,也说不准。”
岳母转过脸朝他笑笑,耕平也彬彬有礼地回笑笑。郁美把白百合花瓶抱在胸前,说道:“多晚都没关系啦。那孩子过世已经四年,难得你为她直单身,作为岳母很欣
哪里吧。不论他如何努力集中精力,努力整整个钟头,随笔还是只字未动。他知道,这种时候再怎着急都是于事无补,就算使劲推,使劲拉,也有如风平浪静大海般纹丝不动,而说不定第二天却奇迹般地下笔如有神,这就是作家工作不可思议之处。在状态日子和不在状态日子泾渭分明,便是作家生活每天。
不过,今天是直本奖评审会举行日子,稍有紧张抑或丢魂落魄都是可以理解。因为不管怎说,要是夺得大奖,自己将万众瞩目地出现在当晚电视新闻上,面对全国读者和观众。耕平关电脑,决定看看圈中好友赠书。这样心情,还是看本轻松点吧。他从书架上抽出片平新之助新写时代小说。好人恶人迥然分明名捕侦探小说,即使确是不朽杰作,大概也难以称之为文学作品吧。但不得不说,新之助小说有种神奇力量,可以让人在心情最低落时候,把眼前烦心恼火之事忘得干二净。能把读者带入另个世界,这或许才是小说最为珍贵力量吧。
下楼吃完午饭,耕平又回到寓所。上电梯时候他想,今晚定免不被大伙儿带进这个餐厅那个酒吧,到时候连洗澡时间都没有。于是,他早早地放好水,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却不想泡澡功效如此神奇,竟让他烦闷浮躁心情沉静下来。夏日户外光线透过浴室窗纸,散发着种奇妙光感,不觉间让他全身涌动着直本奖即将到来兴奋。
耕平从衣橱挑出刚从干洗店拿回白色衬衫和套夏季西装。今晚形象或许会被载入史册,决不可马虎事。虽然平日不修边幅,不爱打扮,但绝不能容忍穿着让人心生厌恶。正当他手伸出衬衣袖口时,内线电话响。耕平拿起听筒。
“耕平,是郁美。是不是来得太早啦?”
原来是岳母。在耕平夜晚外出时候,她偶尔会过来陪陪小驰。
“没有,没有。您看,总是麻烦您。马上开门。”
耕平边按下内线电话自动解锁按钮,边把袖口纽扣扣起来。打开门,只见郁美抱着两大束鲜花,大束白百合和大束红玫瑰。郁美拿出那束红玫瑰递给耕平,说道:“这个给你,祝贺你入围直本奖。虽然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拿奖,不过已经很不起啦。想久荣在那边也定为你高兴呢。”
郁美走进门,径自走进厨房,把接好水花瓶从水龙头下拿出来,顺着水流剪去白百合绿茎,插在花瓶里。耕平看着她微弯背影,惊讶地发现这四年里她确实老不少。这个六十多岁老人曾经绰约风姿,在痛失独生女儿后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麻烦您叫小驰按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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