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群莺莺燕燕终于离开之后,老七问那工读生:嗳,那你知不知道,店是做哪种生意?
工读生头都没抬,边找钱边丢出句:还不都样。
都样吗?样堕落?样虚假?还是样
方就回,生意好吗?好像鸡同鸭讲,却也成为另种家常。
这条巷子在三十年前还多半是公寓住家。MELODY地点就是老三用自家老房子楼改建。老三死后,房子留给情人,但遗嘱言明要让MELODY继续经营,除非老七决定歇手。
老三情人命大,没染上老三不治之症,那时有人背后就说八成两人早就貌合神离,几年都没做那件事吧?没多久那人就移民去美国,年回来次收租。看着附近楼也都纷纷成酒吧商店,那家伙曾私下到处打听这带房租,然后用听起来关心口吻不时总爱问老七,怎还不退休?这行饭能吃几年呢?得早早有什其他打算才好哪……
老七知道,如果他歇业,把这小店租给别人,价格可以翻倍。是他老七在这陋巷里守二十年,才等到地价房租涨到今天局面。换作老三那个情人,当年定等不及早脱手。老七当然听懂对方盘算。就算是为老三吧,老七决定让对方再继续苦等个几年也好。
二十五年,这巷子里景气几起几落,老七都记忆犹新。八◯年代末清色仍是日式粉味吧天下,九◯年代经济片大好,房租就是从那时起每年跳。同志店大举进驻则要等到二◯◯◯年之后,手机网路红,想拉拢年轻客群那几家立刻中弹。做日本人生意酒店,如果走是高价位,也因为高铁完工,日籍工程师纷纷回国而路生意下滑。
奇怪是,家关马上有另家接手,仿佛年四季总有长不完新鲜寂寞,等待着被收成。
早些年,每逢有新店开幕,不管走什路线,老板都会过来打声招呼。大家彼此照应也是应该,像是总会遇到半夜里洋酒缺货,需要别家支持时候。如今那些老店几乎都转手,新经营者早没有老辈礼数,老七跟新邻居已经都没什来往。有时看到店面又重新顶让改装,光从新店招牌根本看不出,到底做是哪门生意。
也许是日式酒廊,也可能是女同志店,甚至是鸭店。最近老七还听说,有家同志店过凌晨四点后不打烊,公关弟弟们继续留下,专做下班后酒店小姐生意。只能说业绩越来越难拼,大家花招尽出,颠鸾倒凤成新潮流。
有回打烊后,在超商里老七意外碰见附近家酒店第三性公关们下班。次四五个出笼,两两手挽着手,婀娜嬉笑地迈进巷子,个个踩着六寸高跟鞋,顶着假发浓妆,进店便在货架间奔来跑去。结账时,自然也不会放过那个大夜工读生,几个人轮番上阵把他好好调戏番:晚上都不用陪女朋友喔?你看们哪个比较美?有空来们店里坐坐啊,们服务很好哟!
面对着这几位不知是醉还是嗑药,状况非常high“小姐”,工读生概还是挂着他那副带着距离微笑,牛头不对马嘴地应答:三明治第二件六折,牛奶要加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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