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切都已发生,再回头翻搜记忆中现场都是徒劳,现场早已被重新布置过,记忆修图不知什时候早就已启动,全都符合老七对那人之前切想象。也许对方从开始就是存心,每周上台北跟他打次炮,他却毫无警觉,连对方是不是有老婆还是另有男友都没去调查过。但真正查到答案又能如何呢?
想袂晓啊,肉体可以如此熊熊共燃,为何心却隔着无法翻越道墙?
这首歌,汤哥后来在店里再也没唱过。
多年后老七,在打烊后这个冬雨夜,好怀念以前有汤哥留下来帮他起清扫关店那些日子。抹完吧台,他突然想起这首曲子。歌里含蓄悲伤,既遥远又清晰,似乎有太多当年他尚不能体会心情。
他把原已收好厚厚歌本又取出来,翻到这首歌曲号,拿起遥控器按出MV影像——
跟人约会没几次,还没真正进入状况就跟对方掰,不是嫌这个太老土,就是笑那个尺寸太儿童。老七不是没在心里猜测过,会不会汤哥只是惯爱在他面前装坚强,为掩饰其实对他仍然在意?
老七生日汤哥每年都记得,又是花又是蛋糕,送到MELODY来帮他庆生,还带领着吧台前客人起唱生日快乐歌。趁他吹熄蜡烛时候,汤哥总是会在他颊上印上久久吻。老七说不上来那年度之吻中掺杂些什。是依恋吗?是失望吗?还是同病相怜?
汤哥总是这样点到为止,老七正好继续装傻,总以为真心朋友才是辈子,情人不过是时。
直到那年庆生会,店里客人玩得特疯,连蛋糕仗都出笼,发不可收拾。片闹哄哄中,没人注意汤哥何时退出战局,独自拿着麦克风坐在角落里唱着他歌。那样典雅曲风,加上他低沉而哀怨歌声,与周末夜晚情欲沸腾特别显得不搭调。
老七被人抹得头脸奶油,起初也没留意;好不容易得个喘气空档,边拿纸巾擦脸,边才听出歌词含意。想到过去种种,眼下鲜花蛋糕骤然失去欢乐色彩。
心肝想要,甲伊弹同调,哪知心情茫渺渺,对伊啥款心情,怎会袂明,再讲也讲袂得……
电视画面上出现歌词字幕,句句如流水般滑过。老七在自己店里是不唱歌,觉得自己歌声不能
心肝想要,甲伊弹同调,哪知心头又飘摇……
乎伊会知影着,满腹心潮,心肝闷,总想袂⑥晓……
满室*嬉浪笑中,曲凤飞飞《想要弹同调》委婉却也露骨,既是唱给老七,也是汤哥唱给自己。曲双关,直逼老七内心最脆弱防线。
怎能不闷?交往那久,虽然无法常见面——那人说法是,他只能藉每周在职进修班上课时间来台北——但老七对周末固定相约心满意足,两人在床上热情始终维持,能够这样下去也很好,不能要求更多。直到有天对方突然停用手机,老七再也找不到人,才发现除念书借口是假,连职业都是。
同志圈里这样故事不是闻所未闻;但都不是发生在两人交往这久之后。是那人太聪明;把谎言编得天衣无缝?还是老七太怕失去,所以对偶尔破绽从没介意,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太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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