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生来便是无爱。
不论是想去爱人,或是被爱盼望,不都曾像株小小花苗?
每个人年轻时,不是都曾经努力地想要开成朵花?
只是,谁又见过真爱?真爱岂有定版本让人能预先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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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阿崇消息,记得通知下。”
“好,那就先这样……”
那年,挂电话前最后交换叮咛仍记得。没有预告任何生离或死别,好像几天后们就可能碰面那样平淡与匆忙。
过去这些年,想要联络念头总是不断浮现,就算是为个自私理由吧。青春是如此短暂东西,青春或许结束得比你们都更早。
冥中安排,让世界还没有完全崩坍之前能有这次见面机会。老实说,出门前还在犹豫是否该把今晚取消。但是更清楚是,过今夜,也许就没有见面勇气。
除重聚之外,们还能为什干杯呢?
不如,就为人生中所有那些巧合与谎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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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行礼如仪地举杯,接着拿起刀叉,对着盘中法式鸭胸卷饼开胃前菜装模作样地切划着。安全话题,包括刚刚举行过◯跨年烟火秀、是否应该换用3G可上网手机,以及他是否应该把已出现地中海秃头发干脆剪成时下渐成风尚三分平头……都已点选打钩。政治话题则都很有默契地刻意地避免。
有怀念,但更多是遗憾。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对抗激愤与悲壮,几乎已取代其他所有感觉。当时哪里会懂,只是对于面对自己感到惧怕而已。
在眼里,你直是那安静稳重,你很早在音乐方面展露才华更让觉得你高高在上。当发现其实你好像也有偷偷在注意时候,说不出那是种怎样兴奋。如果不是因为你,让在高那段混乱期间获得些被关心期待,很可能还要被当次,被学校退学也说不定。
你不解。你根本不解。
真爱会原谅所有人,除没有爱人。小锺,很多年前你曾经对说过这句话,但是始终不曾搞懂过。
虽然气氛如此小心翼翼,但对答时语气,想必彼此都听得出其中心不在焉。
无法让自己思绪聚焦,不知是否跟已经很久没有沾酒有关。同时,也很难不让自己分心,将眼前这个人眉眼额唇开始进行与自己记忆比对。二十岁被召唤到桌前,对于五十岁姚只有种事不关己淡漠。反倒是五十岁心神不宁地,脑里出现堆奇怪假设。如果——想象还没真正启动,就已感到羞惭,像是心事已败露似忙饮口红酒——如果两个中年半百情人庆祝在起三十周年,会不会也是这样无言场景?或者是,两个半百人如果才要开始约会,也会像此刻如此地别扭与做作吗?
不止次在抬头听姚说话之时,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昨夜梦里。眼前人当真不是幻觉吗?
很想做件事,就是伸出手去确定下。握住他手,或是触碰下他脸颊,都好。这个人,在三十岁以前用太多力气想要忘记,此时,却发现自己在记忆河岸上游下游来回奔跑,企图打捞残影余光。
想,不能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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