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正低头洗着自己头发,手指间堆着肥皂泡。在伊什梅尔周围,正在生长草莓散发出芬芳气息,弥漫在夜晚空气中。他继续靠近,这时今田家狗从屋后跑出来,他赶紧待住不动,随时准备逃跑。那只狗嗅会儿,鸣鸣地叫两声,便慢步朝他走过来,任由他拍拍它头和耳朵,又伸出舌头舔舔他手掌,并躺下来。这是条上年纪,牙齿有些松动,身体也渐渐失去平衡黄色老猎狗,她毛很少,走路时背部有些摇晃,优忧郁眼睛里总是泪汪汪。伊什梅尔摸摸她肚子。狗灰色舌头摊在地上,胁部不停地起伏着。
过会儿,初枝父亲来到走廊上,用日语呼唤这只狗。他又喊声,用低沉声音发个命令,狗抬起头,吠两声,站起来,跛着脚走。
这是伊什梅尔最后次在今田家偷窥。
草莓季开始,早晨五点半时候,伊什梅尔在南海滩那被寂然无声香杉树所荫蔽林间小道上看见初枝。他们都要去新田先生家干活——他付钱是岛上所有草莓农场主中最高——三十五美分筐。他走在初枝后面,手里拿着午餐。他赶上去打招呼。两个人都没有提及两个星期前在海滩上接吻事。他们静悄悄地走在小路上,初枝说他们有可能会看见正在吃蕨须黑尾鹿。她前天早上看见过头母。
顺着小路快到海滩时候,浆果鹃树开始向着潮水方向歪斜生长。纤细而盘曲,橄榄绿、棕红、深红和灰色,宽阔、油亮树叶和天鹅绒般光滑浆果压弯树枝,在海滩岩石和泥沼上投下影子。初枝和伊什梅尔惊起只栖息青鹭,它羽毛颜色和泥沼十分接近:它鸣叫声,张开翅膀飞走。虽然是惊惶之中飞起,但它姿势依然优雅,它飞过米勒湾,滑翔着停到远处棵树枯死树顶上。
小路在海湾尽头蜿蜒,然后转入片被称为魔鬼洼草地——地上腾起雾气笼罩着草地里草莓和刺人参,草地里低洼湿冷——之后又在香杉和云杉树影间爬上山坡,再向下延伸入中央谷中。这里几个农庄都古老而多产——有安德烈亚森家、奥尔森家、麦可居里家、科克斯家;他们用公牛耕地,这些公牛是圣佩佐旧时为拖运木材而引进那批牛子孙。这是些身形庞大、脾气,bao躁古老生物,伊什梅尔和初枝停下来,看着头公牛在篱笆桩子上蹭着后臀。
他们到新田家农场时候,那些加拿大印第安人已经在忙碌。新田太太是个身材玲珑,腰比罐头瓶还细女人。她头顶摘草莓时戴草帽,像只蜂鸟般在草莓垄间跑上跑下。她像她丈夫样嘴里镶满金牙,当她笑时候,阳光便照得她齿间金光闪闪。下午时候,她坐在张帆布伞下,用手掌扶着额头,手指间夹着支铅笔,面前个香杉木板条箱上摆着她账本。她手写字简直无法挑剔——她账本上记满娟秀、柔和数字。她像个法院抄写员般小心翼翼地记录着,不时地削下铅笔。
伊什梅尔和初枝分别和自己朋友们在起采摘。农场非常大,所以在采摘季节高峰时期租辆破旧校车,把工人们载到尘土飞扬农场门口。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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