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各种事情。你知道,这就是个沉思冥想地方。”
伊什梅尔俯卧下来,用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雨。树洞里感觉很私密。他感觉他们在这里面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周围树壁是光滑金黄色。
雨声能把他切声音都掩盖掉,况且,他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他只要能够看着她就心满意足,不管是在草莓地里还是当他躲在香杉树段后面看着她收拾家里晾晒衣物时候。他决定跟在后面,听着雨水敲打在树上声音,看着她顺着蜿蜒小路跑回家。
当小路延伸到米勒湾海滩时候——那里有堵花期刚过金银花墙,点缀着些美洲大树莓,还有些野生玫瑰意兴阑珊地绽放其中——初枝就近穿入香杉树林。伊什梅尔跟着她穿过个长满蕨类植物小溪谷,白色牵牛花点缀在森林中。段倒下香杉树上缠绕着常青藤,正好像座桥似架在溪谷上;她顺着它滑下,眼前出现条与清浅小溪并行小道。三年前他们曾经坐着浮木船在这条小溪漂流过。这条小道拐三个弯,初枝从段枯木上越过溪流,走到香杉山坡半山腰,然后钻进棵中空树——他们九岁时候曾经在这个树洞里起玩耍。
伊什梅尔冒着雨蹲在树枝下方,盯着树洞入口看半分钟。他头发湿漉漉地遮住他眼睛。他想弄明白她怎会跑到这儿来;他都已经忘记这个地方,这里离他家足有半英里多远。他回忆起来他们曾经把干苔垫在腿下面,无所事事地坐在树洞里,抬头望着外面。树洞口可以跪着爬进去,但是不能站起来,然而洞内空间却足可供他们躺在里面。他们曾经和别孩子起来这儿玩,把这儿想象成他们藏匿所。他们用小刀把桤木棍子削尖,作为抵御外敌武器。树洞里堆着大堆箭,起初,这是用来对付想象中敌人;后来却变为他们之间相互作战武器。他们用麻线和红豆杉树做成微型弓,把空心香杉树作为堡垒,在山坡上跑上跑下,相互射击。伊什梅尔蹲在那里,回忆着他们在这片山坡上玩打仗情景,他们最终赶走赛弗斯顿女孩,后来又赶走今田姐妹;正在出神时候,他看见初枝在中空香杉树树洞口看着他。
他也正好看见她;躲藏已经没有意义。“进来吧,”她说,“外面湿。好。”他回答道。
进到洞里,他跪在干苔上,衬衫上还滴着水。初枝穿着湿透夏裙坐在干苔上,采草莓时戴宽边草帽放在旁。“你跟踪,”她说,“是不是?”
“不是故意,”伊什梅尔道歉道,“有点儿不知不觉地就跟着你来。本来是要回家。你知道想说什吗?看到你拐弯儿,然后就……就有点儿不由自主地。抱歉,”他补充道,“就跟着你走。”
她摸摸耳后头发。“浑身都湿,”她说道,“湿透。”
“也是。这儿感觉挺好。好歹这儿还是干。还记得这个地方吗?这儿有点儿熟悉味道。”
“直来这儿,”初枝说,“到这儿来想事情。没别人来这儿几年都没见过别人来。”
“你来这儿想些什事情?”伊什梅尔问道,“是问,当你在这儿时候,都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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