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什梅尔母亲生着厨房里柴火炉——他能看见烟囱里冒出来烟,白烟在纷纷扬扬大雪中显得有些诡异——伊什梅尔提着那听煤油从她窗前走过时,她正站在水槽前,穿着大衣,围着围巾。屋内雾气凝结在窗格上,所以她身影有些模糊,经过水珠折射,站在水槽边她身影像幅断续水彩画。他走到窗边,透过窗户上水雾和飞雪往里看,却见她突然用手擦去扇窗格上水汽,她也看见他,冲他挥手呢。伊什梅尔提起煤油,稳步走向厨房门。他母亲之前已经铲出条通往柴房路,但飘落雪花又将它盖住。锹还靠在篱笆上。
他站在厨房门前,放下煤油,摸摸他放着菲利普·米荷兰德海事值班记录大衣口袋。他抽出手,又伸进口袋再次摸摸那几张记录,然后提起煤油走进去。
他母亲穿着橡胶靴,但没扣搭扣。她用细小小无头钉将块羊毛地毯钉在客厅门口。光线透过湿湿窗户照进来,厨房里显得昏暗,但温暖。桌上整齐地放着几根蜡烛,盏煤油灯,两个手电筒和盒火柴。他母亲装壶雪水放在柴火炉上;伊什梅尔将身后门关上时它正咝咝作响。“车里有些吃,”他说着将煤油靠墙边放下,“还有个加热器新灯芯。”他将它放在蜡烛旁边。“昨晚冷吗?”他问。
“点儿也不,”他母亲回答,“真高兴你来,伊什梅尔。想给你打电话,但电话打不通。定是线路坏。”
“是。”伊什梅尔说,“到处都坏。”
她将另个水壶里已经化雪水倒进水槽,然后擦擦手,转向他。“有人被困住吗?”她问。
“从镇上到这儿来路上至少看见五十辆车。”伊什梅尔说,“在斯卡特泉黑莓地那边还看见查理·托瓦尔车,到处都有被压倒树:到处都停电。他们正在抢修,想在明天上午前修好——和以前样,他们会先修镇上。如果他们修好话,你就过去和起住:们把这儿锁上,搬到镇上去。没必要待在这里受冻。——”
“不冷,”他母亲说,拉掉头上围巾,“其实,刚才还有点儿热。刚刚铲雪,搬些柴火过来。在这儿很好,只是有点担心水管爆该怎办。但愿水管不要爆。”“们打开水龙头。”伊什梅尔说,“不会有什问题。在地窖东墙边有压力阀门——爸爸装,记得吗?”他在桌边坐下,用手捂着他断臂截肢地方,轻轻地摸摸,捏下。“天冷起来就会有点儿痛。”他说。
“今天只有十二度,”他母亲说,“你车里那些日用品会不会冻坏啊?也许们应该把它们拿进来。”“好,”伊什梅尔说,“们去拿。”“等你胳膊好点吧。”他母亲说。他们将两袋日用品和伊什梅尔相机起拿下车。他母亲花圃已经完全被雪覆盖,雪花给她冬青树和桑树镶上道白边,她杜鹃顶上也蒙上层白霜。她说她很担心这些花,不知道这些不那耐寒花能不能受得这冻——她说这样少见天气,她可能要损失些花。伊什梅尔看见她用独轮手推车将柴火从柴房搬到厨房门口;木墩边还有些她劈柴时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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