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玛丽拉突然说出这话,安妮惊奇得脸上闪出朝阳般红晕来。开始时绝望愁云退去,接着露出淡淡希望之光,她双眼变得深邃而明澈,宛如黎明时分两颗星星。这孩子完全变个人似。过不多久,见斯潘塞太太和布洛威特太太走出去找食谱(布洛威特太太这次是来借食谱),安妮跳起来,奔到玛丽拉跟前。
“哦,卡思伯特小姐,你真说你也许会让留在绿山墙?”她气喘吁吁地小声问,仿佛大声说出来会把这天大好
特太太,这位是卡思伯特小姐。对不起,请稍等。忘叫弗洛拉·简把炉子里面包取出来。”
斯潘塞太太推上百叶窗,匆匆地跑出去。安妮声不吭地坐在垫脚凳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握着,两眼直瞪瞪地盯着布洛威特太太。自己这就要被交给这个尖嘴猴腮、目光尖利女人吗?她只感到喉头堵得慌,伤心得眼睛也刺痛起来。她开始担心自己忍不住眼泪会夺眶而出。这时候斯潘塞太太回来,容光焕发,喜气洋洋。她可真是位大能人,任你什难事,无论是物质上、精神上,还是思想上,她都能考虑周全,使之迎刃而解。
“关于这个女孩子,这中间似乎出岔子,布洛威特太太,”她说,“在印象中,卡思伯特先生和卡思伯特小姐是想收养个女孩子。确实曾听人家这对说。照现在看来,他们要是男孩子。要是你昨天想法还没有改变,认为这个女孩正中你意。”
布洛威特太太目光快速地把安妮从头到脚扫视番。
“几岁?叫什名字?”她问。
“安妮·雪莉。”这孩子说,她胆怯地缩起身子,声音颤抖,也不敢再像上次那样,要求人家别拼错自己名字,“十岁。”
“哼!看上去没那大。不过瘦虽瘦,人倒还算结实。别不说,反正结实是最好不过。得,要知道,要是收下你,你得做个好姑娘——又听话,又机灵,还要懂礼貌。但愿没白养你场,这点是含糊不得。说,卡思伯特小姐,现在可以从你手中接过她吧?家那小冤家脾气可躁着呢,为照看他,可把累坏。要是你没别话,那这就领她走。”
玛丽拉看着安妮,见到这孩子苍白脸上露出默默无言悲哀神情,种恻隐之心油然而生——这是个孤苦无依小生命感到自己再次陷入刚逃脱罗网时流露出悲哀之情。玛丽拉惴惴不安地意识到,如果她对这神情露出吁求置若罔闻,她将会遗憾终生,至死不忘。况且,布洛威特太太没有给她留下好印象。能把这位敏感、“易激动”孩子交给这样女人吗?不行,那样做她可负不起责任!
“不,还没定呢,”她慢声慢气地说,“没说马修和已决定不收留她。说实在,马修倒是想留下她。来是想问清楚这场误会是怎发生。看还是把她带回家去,同马修商量商量再说。觉得,没有跟他商量不该自作主张。要是们打定主意不收留她,明晚再给你送来。要是不来,那就是说,她留在们那儿。这做你觉得妥不妥,布洛威特太太?”
“看只能这办。”布洛威特太太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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