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他急匆匆地说,“听说,们能不能成为朋友?当时取笑过你头发,非常后悔。不是存心惹你生气,只是想开个玩笑。再说,这也是很久以前事。觉得你现在头发美极——真,是这想。咱们做个朋友吧。”
安妮犹豫会儿。她尊严曾受到过伤害,这时候出现种刚刚觉醒过来般奇特意识,她感到吉尔伯特淡褐色眼睛里流露出
是得到回应。平底船终于撞上根木桩,并停下会儿,赶紧把钢琴罩和围巾甩上肩膀,爬上根老天爷赐给大木桩上。结果就吊在那儿,阿伦太太,身子紧紧地贴着滑腻腻木桩,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处在那种境地可点儿也不浪漫。可当时压根儿没想到这个。刚从水上捡条命,哪会去想浪不浪漫?立刻说通感恩祷词,门心思全放在手里,要紧紧抓住,免得失手。知道只有靠人力救助才能爬上干燥陆地。”
平底船从桥下漂过去,很快就沉到中间水流中去。鲁比、简和戴安娜正在下游空地里等着。看船在眼前不见,认定安妮准也葬身水下。片刻间她们呆呆地站着,脸白得像纸,被这场悲剧吓得掉魂。后来她们扯起喉咙尖叫起来,发疯似奔过林子,过大道,瞧也不瞧小桥眼,径自跑过去。安妮拼命贴紧危险立足点,看见她们飞奔过去身影,也听到她们尖叫声。很快就有人来相救。只是她处境难堪极。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蒙难百合少女觉得分钟足有个小时漫长。为什就是没人来呢?这些女孩子到底跑到哪里去?要是她们全都晕过去,没个幸免,那该怎办?要是永远也没人来救呢?要是她也筋疲力尽,再也抓不住呢?安妮看看身下那片绿色深渊上摇晃着细长而油滑树影,显得面目十分狰狞。安妮感觉到周身哆哆嗦嗦起来。她想象中出现种种可怕结局。
然而,就在她手臂和手腕疼痛难熬,再也撑不下去节骨眼,吉尔伯特·布莱思划着哈蒙·安德鲁斯平底小渔船从桥下过来!
吉尔伯特朝上看眼,十分惊讶地发现张苍白小脸上,满是鄙薄表情,双同样带着鄙薄神情而惶恐大眼睛正由上而下对着他。
“安妮·雪莉!你怎会到这儿来?”他大声问道。没等对方回答,他把船靠近木桩,向安妮伸出手去。实在没有法子,安妮只得紧紧抓住吉尔伯特·布莱思手,从木桩上下来,爬进小渔船里。她坐在船尾,身泥泞,气呼呼,怀里抱着水淋淋围巾和湿漉漉钢琴罩。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也难以摆出尊严来。
“你怎,安妮?”吉尔伯特说着,操起桨。
“们在演戏,扮演伊莱恩。”安妮看也不看自己救命恩人,冷冷地说,“要坐在游艇——也就是平底船漂流而下,到卡姆洛特去。船漏水,爬上木桩。姑娘们去喊人来救。请把送到岸上去,好吗?”
吉尔伯特热心地向上岸地方划去,安妮不屑他帮助,径自跳上岸。
“非常感谢你。”安妮转身时,傲慢地说句。但吉尔伯特也跟着跳上岸,只手还拉着安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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