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门有动静,门把转动。
塔莉全身紧绷,用力抓着大腿。
要顺从,塔莉,无论他们说什都乖乖听着。寄养家庭比少年监狱好多。
门开,穆勒齐伯母走进来。她穿着褪色印花洋装与老旧白色帆布鞋,表情疲惫,衣衫不整,仿佛半夜被吵醒摸黑随手抓到衣服就穿上。
当然,想必正是如此。
左边墙是整面大镜子。
只要看过警探影集人都知道,那其实是面单向玻璃。
她怀疑社工是不是在玻璃后面失望地摇头说“那个好家庭现在不肯收她”,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该说什才好律师。
说不定是凯蒂父母。
想到这里,她发出懊恼声音。她怎会这蠢?穆勒齐伯父和伯母原本很喜欢她,今晚她却手毁他们好感,为什?只因为她被妈妈抛弃心情不好?妈妈向来只会抛弃她,她应该早就习惯才对。
再下坡回到树下停车地方。终于找到车子时,凯蒂惊恐无比,胃在翻腾,“快吐。”
“不行。”塔莉打开前座门将凯蒂塞进去,“们绝不能被逮。”
塔莉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门坐进去,插好钥匙,打进倒车挡,猛踩油门。车子往后飙,撞上很硬东西,凯蒂像布娃娃样往前飞,前额撞上仪表板,接着重重跌回座位。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努力集中视线焦点。
塔莉在她旁边,贴着驾驶座窗户往下滑。
黑暗中出现张熟面孔,是三年前送塔莉离开斯诺霍米什丹恩警员,“萤火虫巷姐妹花,就知道你们会给惹麻烦。”
穆勒齐伯母摸着洋装口袋找香烟,拿出根点燃。她透过缭绕烟雾端详塔莉,整个人散发出伤心与失望,几乎如烟雾般清晰可见。
塔莉无地自容。世上只有少少几个人对她有信心,而她竟然让穆勒齐伯母失望。她问:“凯蒂还好吗?”
穆勒齐伯母呼出口烟,“她爸带她回家。她应该有很长段时间休想出门。”
“噢。”塔莉不安地动动。她相信自己所有缺陷都览无遗,撒过谎、藏过秘密、流过眼泪,穆勒齐伯母全看得清二楚。
“不会再做蠢事。”她直视着镜子说,“如果有人愿意给机会,定会改。”
说完之后,她等着外面人冲进来,说不定还戴着手铐,然而时间只是在臭味中静静分秒流逝。她将黑色塑料椅拉到角落坐下。
明明知道不可以。
她闭上双眼,同样念头在心里转啊转,回忆紧紧相随,有如在暮色中形成阴影:你会做凯蒂好朋友吗?
“怎会这蠢?”这次塔莉完全没有看镜子。那里没有人,谁会想看她?谁会想看个没人要孩子?
“靠!”塔莉骂道。
“塔露拉,真会说话啊。好,麻烦你下车吧。”他弯腰看着凯蒂,“你也是,凯蒂·穆勒齐,派对结束。”
到警局,首先是将她们两个分别带往不同地方。
“有人要跟你谈谈。”丹恩警员带塔莉到走廊尽头个房间。
天花板挂着颗刺眼灯泡,照着凄凉铁灰色办公桌和两张椅子。墙壁是丑兮兮绿色,地板是光秃秃水泥,空气中有种悲哀淡淡臭味,混合着汗臭、尿臭以及煮过头咖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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