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摄影师？”凯蒂后退
步。
塔莉跑过去哀求，“
上司打电话来
，要是采访不到这则新闻会被炒鱿鱼。知道只要老实说，你定能体谅。你知道这是条大新闻，也明白这个机会对有多重要，但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或强尼事。”
“你怎
可以这样！你应该是朋友。”
“确是你朋友。”塔莉语气里多分慌乱，她眼神如此陌生，以至于凯蒂花些时间才辨认出是害怕，“承认，不该先开始拍摄，可是以为你不会介意，晓得强尼绝对不会介意，他是新闻界人，像样，你以前也是。他知道报道——”
凯蒂用尽全身力量打塔莉耳光，“他不是你报道，他是丈夫。”
凯蒂点头。她很想说再见，但又怕哽咽，她不希望,bao露自己软弱。
她站在走廊上看医生走远，直至走廊尽头他融入白袍人海中消失不见。
她叹口气往强尼病房走去。如果运气不错，说不定塔莉正在里头，光是看到好友就能给她莫大助力。老实说，过去这三天幸亏有塔莉在，否则她不知道怎撑过去。她们起玩牌、聊天，甚至唱几首老歌，希望强尼会被吵醒叫她们闭嘴。昨天晚上，塔莉在电视上发现德文配音老影集《欢乐满人间》，她乱编台词让男主角暗恋戏里妹妹，逗得凯蒂笑不停，甚至惊动护士进来叫她们小声点。
凯蒂转弯就看见个人站在强尼病房门口，他个子很高，头长发，穿着蓬蓬蓝色外套和破旧牛仔裤，肩膀上驾着摄影机。他正在拍摄，她看到摄影机上红灯亮着。
她冲过去揪住那个人外套袖子，用力将他转过来。“你在做什？”她用力推，他踉跄后退，差点跌倒。感觉很痛快，她有点遗憾没往他脸上揍拳。“没人性东西。”她嘶声骂道，伸手关掉摄影机。
听他说明。“那，大脑还没有消肿。”她极力控制想紧握冒汗双手冲动。她好累，光是撑着不闭上眼睛都很难。
“恐怕没有们希望中那快，假使短时间内没有好转，那就得考虑再次进行手术。”
她点头。
“先别担心，雷恩太太，你先生非常坚强，们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在奋斗。”
“你怎知道？”
这时候她看到塔莉。她最好朋友站在强尼床尾，穿着红色Ｖ领毛衣配黑长裤，发型与妆容完美无瑕，看就是准备上镜头模样，手里还拿着麦克风。
“噢，天。”凯蒂低声说。
“事情不是你想那样。”
“难道你不是在报道强尼病况？”
“没错，确是，原本想先跟你商量、解释，上楼来问你——”
“因为他还活着啊，不够坚强人恐怕已经走。”
她尽可能从中汲取勇气，尽可能真心相信，然而希望变得很难抓住。随着每天过去，她身心都在消耗，她越来越难否认现实，恐惧挂上事实名号，戳穿她筑起抗拒之墙。
施密特医生站起身，“要去探视病患，顺路陪你回雷恩先生病房。”
她点头跟上。路上医生以轻柔但权威语气说着话，这样气氛让她忽然好想念爸爸。
“好，要在这里转弯。”施密特医生比比放射科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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