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所有辛苦都值得
：紧凑
凯蒂翻乱抽屉，找出条不算太旧
绒布黑色踩脚裤，搭配黑白相间V领长版上衣。这年头还有人穿踩脚裤吗？她不晓得。她将头发抓成马尾用白色大肠圈绑好，刷过牙，搽上睫毛膏与腮红。
外面传来催促喇叭声。
她抓起黑色短丝袜与麂皮平底鞋冲回车上。
“快迟到啦！”玛拉抱怨，“其他人说不定都到。”
“定来得及。”凯蒂回答，只是呼吸有点喘。
六点到，她把所有人赶上车，将双胞胎放进儿童安全座椅，自己也上车，“
有没有忘记什
？”
强尼看她眼，“你额头沾到意大利面酱。”
她打开座位上方四方形小镜子检查。没错，她眉毛上有抹红。
“忘记洗澡。”她惊呼。
“也觉得奇怪。”强尼说。
发表会当天，玛拉既紧张又兴奋，几乎无法控制情绪。因为压力，她变得任性无比，点小事都会大发脾气，她总是这样。此刻她站在餐桌旁，手叉着腰，身上穿着褪色低腰牛仔裤和粉红色Ｔ恤，上面用水钻排出“BabyOneMoreTime”字样，裤腰与衣摆之间露出三公分肚皮，“你把蝴蝶发卡放哪里？”
凯蒂在缝纫机前拼命赶工，连头都没抬，“在你浴室抽屉里，最上层。还有，不准穿那件衣服出门。”
玛拉张大嘴，“这是生日礼物耶。”
“对，你塔莉阿姨是白痴。”
“别人都可以穿这样。”
车子驶过市中心，停在岛上演艺厅外。里面乱得天翻地覆，有年龄介于七岁到十岁之间十二个女孩、焦头烂额家长，还有几十个对发表会毫无兴趣手足在旁打打闹闹。舞蹈老师帕克小姐高龄七十，仪态总是那严谨端庄，她指挥若定，始终保持轻声细语。凯蒂将舞衣搬进休息室，帮小舞者更衣打扮，帮她们上发卡、绑马尾、喷发胶，最后刷上些睫毛膏和唇蜜。
完工后，她跪下来看着女儿，“准备好吗？”
“你们有带摄影机吧？”
“当然有。”
玛拉开心地笑，露出歪歪扭扭大板牙，“妈妈，真高兴有你在。”
她转向他，“你知道？”
“五点时候去提醒你，结果你吼，要去弄晚餐。”
她哀叹声。因为太过忙乱，她忘记打扮，身上还穿着旧牛仔裤、宽松华盛顿大学运动衫与破球鞋，“样子简直像游民。”
“而且是上过大学游民。”
她不理会强尼风凉话，以最快速度冲下车，身后传来玛拉高声喊叫：“妈，记得化妆！”
“哦，那只好委屈你。快去换掉，没时间跟你吵。”
玛拉夸张地叹息，重重跺着脚回楼上。
凯蒂摇头。不止是因为发表会，最近玛拉总是这夸张，情绪非常两极，高兴起来就笑个不停，生气便没完没。妈妈每次看到外孙女，都会大笑着点起支烟说：“噢，青春期最精彩，你最好趁早养成酗酒习惯。”
凯蒂弯下腰，脚放在踏板上，继续努力工作。
她再次停下来时，已经过两个小时。做好舞衣之后，她急忙赶着做其他杂事：找衣架、把东西搬上车、帮双胞胎刷牙、制止他们打架。幸好强尼帮忙煮饭、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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