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巧遇之后,整整三个月时间里,她不停回想每个细节,如同鉴识科学家般反复检视,试图找出线索,明白背后意义。他成显眼记号,标示出她为事业所放弃切——她当初没有选那条路。
而他说起白云那部分更是令她不停回想。你并不孤单。每个人都有家人。虽然并非和他所说字字相同,但重点差不多是这样。
这个念头如同癌细胞在她心中复制、扩散。她发现自己经常想到白云,想得很认真,而且专注在妈妈回来时候,而不是离去时候。塔莉知道这样很危险,明明有那多不堪回忆,她却死命攀附着些微美好,然而现在,她忽然开始怀疑说不定是她错,因为她心意憎恨母亲,忙着埋藏并遗忘失落痛苦,以至于没看出白云再回头意义。
这个想法、这份希望塞不进箱子里,也不肯乖乖待在黑暗中。
最后,她决定不再逃避,而是坐下来仔细研究,因而展开这段奇怪又诡异旅程。她向公司请两周假,收拾好行李,登机往西飞去。
云。”
“是你忘记吧?”
“什意思?”
他往公园望去,他女儿和女友手牵着手,其中个在教另个倒退滑行,“错过女儿成长时光,有天忽然决定不能继续下去,于是跑去找她。”
“你总是这乐观。”
离开曼哈顿将近八个小时之后,她坐在光亮黑色礼车中抵达班布里奇岛,来到雷恩家门前。
塔莉站在车道上,听着礼车驶离时轮胎碾过砾石声响,房屋后方传来潮水拍打碎石海滩声音,那表示开始涨潮。在这个美丽晴朗初夏午后,这栋农庄风格老式房屋有如家居杂志照片,新染上灰尘为屋瓦添上焦糖色调,闪亮窗框反耀着骄阳,庭院中花朵恣意盛放,无论哪个方向都是片万紫千红。地上散置着玩具与脚踏车,她深深缅怀起年少时光,当时她们被称为萤火虫巷姐妹花,脚踏车是通往另个世界魔毯。
快啊,凯蒂,快放手。
塔莉微笑。她很多年没想起1974年夏天,那是切开端,认识凯蒂改变她生,全都是因为她们鼓起勇气接近对方,大胆说出:想和你做朋友。
她走上冒出杂草水泥小径来到正门前,还没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其实你也样。”他弯腰亲吻她脸颊,又退开,“塔莉,继续点燃世界吧。”说完,他便迈步离开。
当初分手时,他在信里写过几乎模样话。写在纸上时候,她感觉不出这句话有多无奈,现在她才明白,这句话既是鼓励也是谴责。即使她能点燃世界,独自看着火光又有什乐趣?
塔莉有个很特别专长,就是忽视不愉快。生中,她总是能够将不好记忆与失望感受装箱封存,埋在内心最深处、暗得看不到地方。虽然她有时会在梦中回到那些不好时候,醒来时满身冷汗,记忆如油污浮在意识表面,但旦天色亮起,她又会将这些念头塞回埋藏处,轻轻松松再度遗忘。
现在她第次发觉,有件事情她无法埋藏或遗忘。
查德。在她生活城市见到他,她打从心底感到震撼。她似乎无法清除那段记忆,她还有太多话来不及说、太多事来不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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