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塔莉总是那
锐利多刺，被爱拥抱才会变得柔软，但她从不坦然接受爱。缺乏孩子、丈夫和母亲
爱，她才会变得越来越自私，因为如此，即使塔莉没道歉，凯蒂决定再
次放下愤怒。她不该怄气这久，
他摘掉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收拾好散布四周纸张，低着头说：“塔莉说你还在生她气。”
他语调很谨慎，加上刻意小心不看她，凯蒂感觉得出来这件事闷在他心里很久
。男人就是这样，她想着，非得像人类学家样仔细观察才能知道他们在想什，“她也没有打电话给
。”
“生气人是你。”
凯蒂无法否认，“不是真气到抓狂或不爽，只是有点不高兴。玛拉吵着当模特儿，她竟然暗中推波助澜……她至少应该承认她做错。”
“你期待塔莉道歉？”
凯蒂拿起那本书，以平常姿势坐下——背靠着床头板，双腿往前伸直，双胞胎人边偎靠着她。她打开童书《野兽国》开始读，麦克斯冒险才进行到半，双胞胎已经睡着。
她帮威廉盖好被子，亲下脸颊，接着抱起路卡放到他床上，他喃喃道：“晚安，妈妈。”
“晚安。”她关掉手电筒，离开房间，关上门。
玛拉房间就在对面，门关着，门缝透出灯光。
她停下脚步，虽然很想进去，但她知道又会和女儿吵起来。最近无论凯蒂说什、做什都不对，自从几周前模特儿选秀会事件之后，更是每况愈下，于是她只敲敲门说：“玛拉，关灯睡觉。”等灯光确实暗，她才离开。
她看到威廉被单像帐篷样立起，手电筒光线照亮红蓝相间星际大战图案。
“有两个小朋友应该睡觉却还在玩。”
简易帐篷里传出咯咯笑声。
路卡先钻出来，他黑发根根竖立，咧嘴笑着露出齿缝很大口牙，宛如被温迪逮到彼得·潘，“嗨，妈妈。”
威廉在里面嘶声说：“路卡，快点装睡。”
凯蒂不禁莞尔，“知道、知道，可是为什永远是让步？为什每次都是先打电话求和？”
“因为直是这样。”
确，直都是如此。在这方面，友谊很类似婚姻，习惯与模式从早期就固定下来，像水泥样难以打破。
凯蒂进浴室刷牙，上床躺在他身边。
他关灯，翻身面向她，透过窗户洒落月光照亮他侧脸，他伸出只手臂，等着她窝进怀中。她心中涌出股强烈爱意，连她自己都吃惊，毕竟他们是老夫老妻。他是如此解她，那种慰藉感觉有如柔软克什米尔羊毛，包裹着她、温暖着她。
她回到自己房间。
强尼已经上床，正在看资料，她进房，他便抬起头说：“你好像很累。”
“玛拉。”她简单地说，不需要多解释。
“觉得应该没这单纯。”
“什意思？”
凯蒂走到床边掀起被单。
威廉往上看，手拿着手电筒，另手抓着灰色塑料,bao龙。“惨。”他说完便大笑起来。
凯蒂张开双臂，“来给妈妈抱抱。”
他们扑上来，总是这热情洋溢，她紧紧抱住他们，嗅着他们头上婴儿洗发精熟悉甜美香气。“你们想再听个故事吗？”
“说麦克斯故事，妈妈。”路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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