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蒂?”塔莉上前轻声呼唤,她声音让她自己瑟缩下,因为在这个房间里显得太过响亮,甚至可以说太有活力。
凯蒂睁开眼睛,塔莉看到熟识女人,也看到当年发誓要永远做她好朋友少女。
凯蒂,放开双手,感觉像在飞。
她们友谊维持几十年,怎会说断就断?“对不起,凯蒂。”她低语,原来这句话如此微不足道,这简单话她竟然辈子都说不出口,紧紧锁在心里,仿佛说出口会对她造成多大伤害。她应该从妈妈身上学到很多反面教训,为什她偏偏死守住这个最伤人毛病?为什她没有听到凯蒂留言就回电?
“对不起。”她重复,感觉泪水刺痛眼睛。
强尼和穆勒齐伯母交换个眼色。
“怎?”塔莉问。
“医生每次只准个人进病房,”穆勒齐伯母说,“现在她爸爸在里面。去叫他。”
穆勒齐伯母离开,强尼便靠过来说:“塔莉,她现在很虚弱。脑瘤影响她心智机能,她有时候状况还不错……但也有不太好时候。”
“什意思?”塔莉问。
。难道接下来还有其他内容?为什没录到?因为停电?还是录音带用完?
“她没有说她生病。”塔莉说。
“可是她主动打给你。”穆勒齐伯母说。
塔莉感到强烈内疚,几乎无法招架。她应该察觉不对劲,她为什没有回电?这多时间都白白浪费,“噢,天,应该——”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穆勒齐伯母说。
凯蒂没有微笑,也没有接受或惊讶表情。虽然事隔多时才说出句短短对不起,对塔莉而言却是极大突破,但就连这样也没有效果,“拜托,快说你认得。”
凯蒂只是望着她。
塔莉伸手向下,指节拂过凯蒂温暖脸颊。“是塔莉啊,曾经是你好朋友那个臭女人。凯蒂,对不起,不该对你做出那种事。早就该道歉。”她发出不知所措低声呜咽。万凯蒂不记得她,不记得她们友谊,她肯定无法承受。“凯蒂·穆勒齐·雷恩,记得第次见到
“她可能认不得你。”
走向病房这段路是塔莉生中最漫长路途,她感觉到身边有许多人在低声交谈,但她从来没有如此孤独过。强尼带她到门口,停下脚步。
塔莉点点头,努力鼓起勇气走进病房。
她关上门,虽然状况让她很难笑得出来,但她还是勉强挂上微笑走向病床,她好友正熟睡着。
病床调整到几乎坐起来角度,在雪白床单与大量枕头衬托下,凯蒂看起来像是坏掉娃娃。她头发和眉毛全掉光,椭圆头颅几乎像枕头套样白。
强尼点点头,接着说:“癌症转移,昨天晚上她轻微中风,医生尽快帮她动手术,但进手术室才发现已经无能为力。”他哽咽。
穆勒齐伯母按住他手,“癌症转移到脑部。”
塔莉以为自己已经很解惊恐,例如十岁那年被遗弃在西雅图街头,或是目睹凯蒂流产,还有强尼在伊拉克受重伤那次,但全都比不上这刻,“意思是……”
“她快死。”穆勒齐伯母轻声说。
塔莉摇头,想不出该说什,“她、她在哪里?”她声音沙哑哽咽,“需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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