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下梯子。
妈妈在厨房,站在露营炉前,将燕麦倒进装满热水凹陷银色锅子里。培根在黑色铸铁锅里煎得嗞嗞作响,不时爆油,他们发现有几个这样锅子挂在简陋厨房墙上。
蕾妮听见远处传来榔头敲打声音。这个声音已经成为他们生活背景音乐。爸爸从日出操劳到日落,这中间时间非常长。他已经修理好鸡窝和羊栏。
蕾妮站着不动分钟:“得去厕所。”
“真惨。”妈妈说。
:“知道。”
“好。下次见。”她们三个异口同声地说。她们挥挥手,走向通往大路小径。没多久就看不见,声音消失,身影融入树木阴影中。
她们离开之后,周围变得好安静,阵冷风吹过,摇动他们上方树顶。只老鹰飞过,雄壮爪子抓着条银色鱼,足足有滑板大小。蕾妮看到棵常青树顶端挂着个狗项圈。定是老鹰抓走有人养狗。可怜宠物如今只剩项圈高挂在半空中。老鹰会不会抓走像豆藤样细瘦女生?
提高警惕。学会用枪。
他们居住这片土地,退潮时无法坐船抵达,这座半岛上只有几十个人,却有千百只野生动物,气候严峻到足以让人丧命。冰河将整座半岛与大陆隔绝。没有警察局,没有电话,没有人会听见惨叫。
蕾妮不情愿地走向门口,穿上厚底靴,走到外面碧蓝天空下。色彩太鲜艳,整个世界让人感觉不像真:空地上青草和野花随风摇曳,之字形灰色阶梯通往青玉色调大海,波浪起伏拍打卵石海岸。远方,深蓝大海来回冲刷陡峭绿色大地,不可思议壮丽峡湾,不知多少年前由冰河雕塑而成。她想回去拿拍立得拍摄庭院,她已经拍很多张,而且她已经发现必须节省底片才行。在这里要买底片绝不容易。
茅房位于峭壁上,旁边长满细瘦云杉,俯瞰冰冷岩岸,下面没有沙,只有巨大漂浮木与灰黑色岩石。有人在马桶座上写着“从未承诺会给你玫瑰花园”,并且转印上花朵图案。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盖子,用袖子包住手指,坐下时视线远离那个洞。她眼前有扇窗,可以看到海浪拍打嶙峋黑色岩石景色。海水冲刷、纠缠着棵只剩下树干大树。
上完厕所之后,蕾妮走回木屋。只白头鹰从头顶飞过,滑翔盘旋很长段时间,然后往上拉高飞走。她看到棵树上挂着大鱼残骸,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有如圣诞树装饰品。定是老鹰吃完肉之后丢弃。右边远处,高藏屋已经完成半
蕾妮第次真正体会偏远意义。
***
三天后,煎培根香味唤醒蕾妮。她坐起来,酸痛传遍四肢上下。
她全身都在痛,蚊子咬地方很痒。三天(在这里白天没完没,将近午夜都还有阳光)辛劳真正让她脱胎换骨,以前没有肌肉地方冒出肌肉。阿拉斯加生活就是大堆苦工。因为整天劳动,她甚至无暇去想到底喜不喜欢在这里生活。没有时间可以停下来思考,只有工作和睡觉。
她爬出睡袋,穿上很贴臀部牛仔裤(她睡觉时穿着运动服和袜子)。她嘴里味道很恐怖,昨晚她忘记刷牙。因为不会转水龙头,水就来,而是得用桶子拎过来,所以她得学会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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