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妮知道妈妈不会回答，这是他们家另
个奇怪
地方。爸爸会发狂，但妈妈似乎引以为乐，就好像她必须时时确定他有多爱她。也或许在妈妈眼中，爱是种滑溜溜东西，抓不住却又害怕失去。
爸爸催促蕾妮和妈妈下车，走过凹凸不平院子，到处是丛丛高度超过膝盖杂草，来到他准备射击场地，他在那捆干草上贴
个靶。
他用记号笔在靶纸上画颗头，然后从皮革枪袋中拿出来复枪，瞄准、射击，正中人头中央。几只鸟从树林中惊起，在蓝天中四散乱飞，气愤地对爸爸叽叽大叫，抱怨他打扰它们休息。只巨大白头鹰飞来占据树上位置，翅膀张开足足有点八米。它栖息在最高枝丫上，黄色喙向下指着他们。“
希望你们能做到这样。”爸爸说。
妈妈呼出口烟：“宝贝女儿，看来们得在这里待很久。”
爸爸将来复枪交给蕾妮：“好，蕾妮，来看看你有没有天分，从瞄准器往外看——不要靠太近——锁定目标之后扣扳机。慢慢来，稳点儿，调整呼吸。好，瞄准。可以开枪时候，会告诉你。仔细看——”
爸爸转进他们家车道，在凹凸不平路面上摇晃前进。终于到开垦园，他用力刹车，然后说：“好，欧布莱特家，今天两个姑娘要学射击。”
妈妈转头看他：“射击？”
他已经下车走进高草中，从鸡窝后面拖出捆发霉变黑干草。
妈妈点起香烟。烟味在臭烘烘车上久久不散，在她金发上方形成灰色冠冕。“定好玩死。”她语气毫无喜悦。
“们必须学会射击，大玛芝和瑟玛都说过。”
试镜征选电视节目《价格猜猜猜》来宾。
“老天，可真是公主般待遇。”
蕾妮笑着和他道别，然后爬上面包车后面。
爸爸发动车子，摇摇晃晃沿着泥土路离开小镇：“小书虫，今天有没有学到有用东西呀？”
“呃，们去鹰湾郊游，搜集叶子做生物课作业。你知道吗？毒莓果实吃下去心脏就会麻痹。海韭菜会造成呼吸衰竭。”
她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在全身奔流。她举起来复枪，瞄准时心里想着：
妈妈点头。
“呃，妈妈？爸爸对沃克先生……有点儿敏感，你应该有发现吧？”
妈妈转身，她们四目相对。“有吗？”她冷冷地说。
“你明明知道。那个，想说，你知道，他每次看到你……你知道，和别男人有说有笑……他就会脾气失控。”
爸爸用力敲车头，声音非常大，妈妈吓得缩起来，发出像是强忍尖叫声音。她香烟掉，她慌张地弯腰寻找。
“这下可好，现在连植物也会要们命。”妈妈说。
爸爸大笑：“很棒噢，蕾妮，终于有个老师教点儿实用东西。”
“今天还有教克朗代克淘金潮(3)历史。加拿大骑警只允许自备炉子人穿过齐尔库特隘口。真是背在背上噢。不过大部分来采矿人花钱让印第安人背补给品。”
爸爸点头：“有钱人把真正高尚人当畜生。这就是文明历史缩影。美国就是这样被毁掉。那些贪心人只会搜刮、搜刮、搜刮。”
蕾妮发现，自从认识狂厄尔之后，爸爸越来越常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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